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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八章 喪屍狗……

　　  丁恪衝到小客跟前，輕輕摸到小客的腦袋上，小客嘴裡汨汨出血，虛弱的抬了抬眼皮。

　　  「媽的，誰幹的？！」丁恪幾乎咬牙切齒。

　　  徐刻呼喊道：「猴子！」

　　  猴子箭步衝過來，握住小客的爪子就要給它治療，可小客卻緩慢而有力的抽出了自己的爪子。

　　  猴子驚詫，「怎麼了？沒事沒事，重新來……重新來。」

　　  猴子再次去握小客的爪子，誰知小客再次齜著牙抽離了。

　　  丁恪：「小客，不怕了，不怕了，讓猴子哥哥給你治療，很快就好了，就像大青蛙那次，不怕，小客不怕。」

　　  丁恪出言安撫，可是小客依舊固執，它那僅有的力氣抽走了自己斷成幾截的腿。

　　  丁恪心急如焚，聲音都高了幾倍，「小客，聽話！」

　　  徐刻的手忽然覆蓋過來，壓著他，「小客，怎麼了？」

　　  小客腦袋一點一點，最終像是體力不支一般，癱倒在一邊。

　　  而隨著它的倒下，一個渾身浴血的人驀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眼鏡蛇瞳孔劇縮，「蚺蛇！」

　　  那人的確是蚺蛇，但除了那張完好無損的臉，丁恪再看不到半點兒和那個孔武悍挺的漢子一點兒相關的模樣了。

　　  蚺蛇幾乎被削成了一根火柴棍，四肢不翼而飛，胸腹背部的肌肉像是被野獸分食一般，爪痕遍布，且道道深可見骨，那血肉翻飛之下，依稀可見被利爪撕碎的肺葉與內臟，最讓人心驚的是那傷處通通犯黑，已經呈現潰爛之勢。

　　  他已經氣若遊絲，見到仇衛東，只吐出三個字，「徐、與、江……！」

　　  猴子這次根本不用人嚎，整個人撲到蚺蛇身邊，龐大的治癒系異能傾巢而出，瑩白的濃霧把蚺蛇整個包裹起來。

　　  他看看渾身浴血的小客再看看殘缺不全的蚺蛇，悲憤的嘶吼，「丁隊長，只能救一個！」

　　  「什麼救一個？」仇衛東目眥欲裂，「都救，一個都不能少！」

　　  如果是末日之前，有人讓他在隊友和一條狗之間做選擇，他一定會打爆那人的狗頭，再送那條短命狗和它惺惺相惜的那人黃泉作伴去。

　　  可現在，他沒辦法把小客看做普通的狗，刨開一路無數生死與共的經歷不說，就剛剛那種情況，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來，小客是在用命保護蚺蛇。  

　　  他沒辦法對著這樣以命相救自己隊友的小客痛下殺手，它只是不會說話，但它同樣擁有人類所擁有的一切感情。

　　  它是無聲的戰友，它不應該被捨棄！

　　  猴子眼眶同樣充血，「仇隊長，不是我不想救，蚺蛇大哥外傷還好，無非肉白骨，可這是喪屍攻擊留下的病毒感染非同小可，如果我給他清理了喪屍病毒，那小客……就沒救了。」

　　  同理，如果救治了體積龐大的小客，蚺蛇只能一命歸西了。

　　  「不用徹底治癒，」丁恪急忙道，「先治療他們體內最致命的傷或者病毒，然後等你異能恢復再……」

　　  「沒用的，丁隊長，」猴子垂頭喪氣，「普通人被喪屍病毒的感染速度最快是兩分鐘，最慢是十五分鐘，小客和蚺蛇大哥都是高階的異能者和動物變種，所以他們拖在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二選一，勢在必行！

　　  可這個選擇丁恪做不出來。

　　  壓抑而迫切的氣氛在窄仄的空間裡蔓延，每個人都像是被熱鍋里烘烤的螞蟻。

　　  良久，丁恪顫抖著說：「救蚺蛇！」

　　  那語氣顫抖中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看到眾人紛雜的神情，他再次道：「救蚺蛇！」  

　　  這事預料之中的答案，可每個人心頭依舊壓著一塊巨石喘不過起來。他們的目光紛紛落在奄奄一息的小客身上，這一刻他們清楚的認識到，儘管末日之後，這個得天獨厚的傻狗一下子變得猶如山嶽一般高大威武，可它的生命還是攥在渺小的人類手中。

　　  「這不是我的選擇，」丁恪輕輕的撫摸著小客粗糙的腳墊，它一路跟著自己從北到南，生死與共，它是貪吃好動，但它同樣靈性有加，它知道他們難以在自己和蚺蛇中間做出抉擇，所以它做了這個殘忍的選擇。

　　  「是它選擇放棄自己，救活蚺蛇。」

　　  這個貪吃好玩兒的傻狗，在這種要命的關頭，選擇了把生的機會留給蚺蛇。

　　  丁恪眼眶發紅，「你這個……傻狗！」

　　  這種時候他沒辦法讓猴子放棄治療蚺蛇轉而來救小客，在世人普遍的認知里，人命永遠比動物的命更加珍貴，他沒法做比較，在他這裡小客是家人，蚺蛇是兄弟，他沒法取捨。

　　  沒人能從這個怎麼選都讓自己餘生難安的選擇題里功成身退。

　　  「蚺蛇，」仇衛東沉聲跪在他身邊，「撐住，哥還帶你回京城呢？你忘了，你爹媽還等著你呢！」

　　  眼鏡蛇和娃娃蛇也靜默著蹲在蚺蛇的軀幹邊，他們希望自己的陪伴能給與在生死線上掙扎著的兄弟力量。  

　　  猴子畢竟是高階異能者，他的異能悉數供給給蚺蛇成效顯而易見。

　　  蚺蛇翻飛猙獰的血肉上遍布的黑色糜爛不停流出黑色血液，而那些被感染的的血肉一塊塊掉落，很快又生長出新的肉芽。

　　  像是加了倍速的延時鏡頭，蚺蛇殘缺不全的軀幹眨眼間再生出四肢、經脈、血肉，而後很快一具完整的、與昨天所見如初一轍的蚺蛇重新呈現在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