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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衛東坐在樊覃身邊,沒骨頭似的陷在沙發里,一隻手搭在樊覃後面的沙發上,實在沒個站如松坐如鐘的軍人形象。
他勾唇笑著:「賀營長,這我做不了主,得我領導開口。」
賀廣下意識看向樊覃,「樊小同志,你看……」
樊覃眉頭緊皺。
「賀營長,」仇衛東痞痞的笑,指著丁恪,「這不是我領導,這個才是!」
賀廣一怔,鬧了個笑話,窘迫的道歉,「抱歉啊,我這粗人一個,還以為你說的是家裡的領導!」
樊覃:「我也不是他家裡的領導!」
仇衛東笑意收了,「……是,您誤會了。」
仇衛東插科打諢一氣,氣氛不那麼僵持了,丁恪婉拒了賀廣的邀請,也沒接受白雕的邀約,斯文男代表的科研所一直沒什麼表示,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打算。
他們幾人油鹽不進,到沒引起三方勢力的不滿,本來今天就不碰巧湊到了一起,丁恪他們肯定不能當眾拒絕其中一方,這不是個洽談拉攏的好機會。
白雕問道:「我聽鯨鯊說你們是南下尋親?」
「嗯,」丁恪坦白道:「我們的家人在南安縣,我們沒打算在南寧久留,在南寧休整兩天我們就要出發了。」
白雕點了點頭,似是鬆了一口氣的感覺,「不過我聽說南安幾乎淪陷了,那邊是末日爆發地,到現在估計都成喪屍的天堂了。」
仇衛東幾人出身軍隊,自然和軍人更為親近,烈焰本就是軍隊起家,科研所也背靠國家這面大旗,對這夥人來說更有親和力吸引力,他們勝算不大。
可如果是想徹底抹殺了這個隊伍,在科研所和烈焰的人來之前或許還能拼一拼,但現在科研所和烈焰都對他們虎視眈眈,這時候下手,無異於給敵人一個暗度陳倉的機會。
好在這夥人只是路過,不管以後還會不會回來,此時交好顯然比敵對對他們來說更有利。
「不過你們要是真想回去,我可以派些人護送你們,我手底下有聽覺進化的異能者,還有個南安出來的小伙子,都能幫得上忙。」
賀廣一聽急忙道:「這就不用白先生費心了,我們近期剛好想去南安搜集倖存者,我會安排一批得力幹將護送他們回南安的。」
烈焰軍團一直搜羅倖存者,倒是師出有名。
白雕濃眉一挑,心知賀廣這是不願意放棄這夥人的拉攏,那他們當然也不能居於人後,再說,他也一直想知道,南安究竟有什麼東西,能一夕之間讓整個世界翻天覆地。
「賀團長人手不夠吧,」白雕笑說道:「這樣,我再加點兒人手,丁隊長你覺得怎麼樣?」
賀廣黑了臉,「白先生,這不好吧!」
「可以!」徐刻一錘定音。
所有視線看過來,徐刻一直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站在丁恪身邊,口罩遮著臉,根本看不出樣貌,沒想到最後拿主意的居然是這麼個毫不起眼的角色。
丁恪悠悠起身,「多謝各位鼎力相助,既然如此,那我們明天就出發。」
送客的話說的冠冕堂皇,卻沒有一個人生氣。
送走眾人後,他們四人回了樊覃房間,樊覃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丁恪有些擔心。
「樊覃,你怎麼了?不舒服麼?」
樊覃擺擺手,不想說,他腦子裡一團亂麻。
「那個科研所的羅盛是怎麼回事?」丁恪納悶道:「總覺得他的目的和白雕賀廣的目的一樣,可從頭到尾卻隻字不提,好像就是來看看熱鬧一樣。」
仇衛東道:「他的確目的和賀廣他們一樣,但今天顯然不是一個開口的好時機,他就不浪費口舌了。」
說完,又探手摸了摸樊覃的額頭,「你怎麼回事兒?感冒了?」
樊覃一把拍開仇衛東的手,沒好氣的說:「煩死了,都說了沒事!」
仇衛東被臊了臉面,臉色難看的扔下句:「我出去看看!」
走了。
丁恪走過去,「樊覃,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了,但仇隊長很關心你,你這樣是不是有點兒傷人了?」
樊覃深呼吸一口,雙手捧臉,「對不起,我這會兒很煩,麻煩讓我一個人待會兒!」
丁恪點點頭,往出走時卻見徐刻一動不動。
「徐刻?」
「你先出去,我和他說說!」
丁恪離開了,並且貼心的帶上了門。
徐刻說話從來都是單刀直入,「你是因為那個叫羅盛的男人麼?」
樊覃擰著眉,「你說,會不會是我記錯了,羅盛也許只是名字雷同,也許只是聲音相似,又巧合的在科研所工作……」
徐刻沒說話,只安靜的看著惶恐不安的樊覃,不止樊覃難以置信,他也同樣如此。
「就是他。」徐刻擲地有聲,直接扼殺了樊覃還想給那人找藉口的心思。
樊覃看不見,但他看的見。
羅盛,中央生物研究院一級研究員,曾經和樊覃打了許多年交道,是徐刻的救命恩人,也是焦雄的左膀右臂。
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這個研究院是什麼樣藏污納垢的存在,別人不知道,他倆一清二楚。
當年他們在京城,聽說這個頂著中央生物研究院名頭的贗品,曾經在小小的南寧犯下滔天大罪,他們拿活人做實驗,各種基因改造實驗,人與動植物異種實驗,還有病理研究實驗,所有末日前被禁止的反人道主義實驗,在這小小的城市每天都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