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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刻回頭看他一眼,「收了吧,他害怕。」
丁恪:他那是害怕麼?分明是想衝上來咬斷我們的脖子。
眾人戰戰兢兢,最後還是丁恪先走近了一步,小喪屍看看徐刻,又看看丁恪,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他。
丁恪再近一點,雙手空空,小喪屍立刻由爬改為蹲坐的狀態,好像確認了這個人對自己的無害。
丁恪覺得新奇,但還是不敢碰他,「徐刻,你也太厲害了,這是在村子裡抓住的麼?」
「嗯,」徐刻意味深長的目光落在了樊覃身上,「它速度奇快,還擅長控制喪屍,收服了以後大有用處。」
樊覃身子微不可查的晃了晃,問了個奇怪的問題:「……它……叫什麼?」
眾人匪夷所思,喪屍有名字麼?
徐刻卻答了:「太郎。」
樊覃再次陷入沉默,只是他的臉色更加難看,像是一股大風都能把他吹散了一樣。
仇衛東一直看著他,雖然因為幾天前的事兒他們幾乎再沒說過話,但看著這麼脆弱的人,還是有些擔心。
他眼神示意響尾蛇,多年並肩作戰的默契根本無需多說,響尾蛇比了個「OK」的手勢,過去扶了扶樊覃,「你怎麼樣?沒事吧?」
樊覃臉色慘然。
沒事?怎麼沒事!
他的世界都塌了!
上輩子的一切一切慢慢明朗起來,他驚覺自己像個被蒙在鼓裡的可憐蟲,被人賣了還他媽給人數錢。
濃情蜜意是假!
纏綿悱惻是假!
藕斷絲連也是假!
從頭到尾,他都是一個被人利用的棋子。
如果說從前還有一絲幻想,那麼現在就只剩鮮血淋漓的事實了。
自己居然跟他媽個傻子一樣,巴巴的跑上門來,送出了自己的一雙眼睛當禮物。
焦雄!焦雄!
怒急攻心,樊覃直覺眼底發酸發漲,淚水洶湧而出,下一刻身子重重向後倒去。
「樊覃!」響尾蛇一把抱住了倒下的樊覃。
仇衛東一個箭步衝上去,也接住了人。
丁恪:「怎麼突然暈了?」
徐刻皺著眉,低聲道:「受衝擊太大了吧。」
但兵荒馬亂的當頭,似是沒人聽到。
隔天中午,樊覃在小客身上悠悠轉醒,周圍人聲鼎沸,有人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樊覃迷迷糊糊的問:「丁恪?」
額頭的手拿開,仇衛東問他:「怎麼樣?還難受麼?」
樊覃愣了愣,似乎沒想到照顧他的人是仇衛東。
搖了搖頭,樊覃茫然的問:「怎麼這麼吵,到哪兒了?」
「到了丁恪他們村子了。」
一路上得益於小喪屍的能力,他們沒再被喪屍大軍圍攻,即使遭遇了幾次小股喪屍群,可那些喪屍就像看不到他們一樣,晃晃悠悠從周圍離開了,最近的一次距離甚至近到了兩米,耳朵和鼻子大氣都不敢出。
「這裡的村民圍著我們不讓進去,怕我們有人感染病毒。」
丁恪站在用木頭石塊堆砌起近兩米的高牆邊,和裡面的人隔牆喊話:「我們都是異能者,沒有人感染,我是來找人人的,我叫丁恪,請您通知一下張猛和丁長富好麼?」
「丁有福家的?」中年男人顯然有些懷疑,「你是丁有福的什麼人?」
「我是……他兒子。」
「你可拉倒吧,」一個年輕男人罵罵咧咧,丁恪注意到這還是老相識,「丁有福一兒一女都在家呢,你這是哪蹦躂出來的兒子。」
丁恪被這話深深地刺了一下,他離開不過四年,村里人居然都忘了他了,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趟千辛萬苦跋山涉水的回來是不是依舊多餘?
徐刻看著他失落的樣子心疼,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
這時,一個年紀大一些的婦女靠近圍牆,打量他半天,突然說道:「哎呀,這是丁有福家的大兒子,叫叫小柯還是小恪吧?」
「……是我,」丁恪認識這個農婦,是村頭丫頭珠繡的娘,小時候他缺衣少食沒少照顧他,「沈阿姨。」
「啊,柱子,快,放行吧,這真是丁有福家的大兒子,小時候你們還一起玩兒過呢。」
丁恪卻在聽到對方名字的時候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如果說別人不知道他他還覺得有幾分可信,但齊柱生不記得他,他是一根毛都不信。
齊柱生小名叫柱子,小時候也生的跟根柱子似的,膀大腰圓,是村裡有名的小霸王。
一開始,丁恪整天被他媽打,柱子他們總見他瘦瘦小小還一副愁雲慘澹不討喜的樣子,就見天的欺負他。
罵他沒人要的野種,說他爹是個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的窩囊廢,也說他娘是破鞋、爛酒鬼,為了錢跟村子裡男人都睡覺了……
凡此種種,各種惡毒的話和無休止的欺凌充斥了丁恪整個童年。
後來,他媽跑了,他爹又找了一個後媽回來,繼母變本加厲的折磨,柱子他們受著繼母的好處開始明目張胆的折辱丁恪。
最過分的一次,他們堵在丁恪挑水回家的路上,把他從壩頭推進十幾米深的河裡,美名其曰讓他學跳水,那天要不是剛好農作回來的大人們看見,他估計就交代在那裡了。
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一籮筐都說不完,他不信柱子真的忘了。
柱子挑挑眉,眉宇間滿是鄙薄,「哦,丁恪啊!扔下老子娘年幼的弟弟妹妹不管不顧,跑了多少年了,怎麼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