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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就是我們願意幫你回家接人,我們自然是一個隊伍的。
徐刻剛剛舒展的眉眼再次聚攏,「我們不會去京城!」
「是,」丁恪道:「我們要留在南寧,沒打算去京城。」
「哎,商量好了沒有?」樊覃一臉不耐煩,「一個留還是全部留?」
揚子鱷眼皮微掀,好像也在迫不及待等著答案。
「一個留!」徐刻一腳踹出張鋒。
「啊啊啊!救我,徐公子!」張鋒連滾帶爬就要爬回來。
「嗖!」利箭破空而來,精準插在張鋒的手背上。
「啊啊啊,我的手!」
揚子鱷上的女孩再次抽箭搭弓,張鋒那張鼻青臉腫的臉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救救我,救救我……」
徐與江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他現在孤立無援,如果方遲他們在……
「我可以起死回生,我有用,我有用!」
「徐公子!」
女孩面色冷厲,再次瞄準男人後心。
「啊啊啊,別殺我,洲洲,我錯了!我錯了!」
「我道歉,我王八蛋,我畜生!你饒我一條狗命……」
男人以頭搶地,地面登時發出「砰砰砰」的巨響,再抬頭時已經血跡滿臉,可見用力之大。
千鈞一髮之際,「嘭」的一聲槍響,女孩腳下的揚子鱷一陣騷動,那槍差點沒打到鱷魚。
樊覃一把扶住洲洲,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下去。
「與江,你幹什麼?」
「抱歉,丁哥,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寶貴的異能者就這樣命喪我眼前,」徐與江持槍與女孩對峙。
他不信,那揚子鱷真要威脅到自己生命安全中的時候,丁恪還能無動於衷。
徐刻冷笑一聲,「那你就自己救,別連累人!」
徐與江一噎,說不出話了。
丁恪滿臉不贊同,他不知道徐與江打的什麼算盤,但他真的不高興徐與江這種拉人下水的行為。
相比之下,徐刻就不會這樣做。這個傢伙明明比自己小一歲,偏偏做什麼事都十分周到沉穩,任何事都身體力行的自己去做,絕對不會做出讓自己或者別人為難的事情。
不過,對徐家人除外。
徐與江瞥見丁恪的臉色,眼神一冷,「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拖累你們。」
「看來你執意救人。」
樊覃尋聲看過來,要不是他雙目空洞無神,別人還以為他正色厲內荏的看著徐與江呢。
「是!」
徐與江持槍對峙,毫無退縮的模樣,如果忽略他紊亂的氣息和顫抖的雙手。
張鋒趁機瑟瑟發抖的鑽在他身後。
為了徐家,他必須放手一搏。
丁恪默不作聲和徐刻走到了一邊,徐與江格外失望的看了他一眼,又故作堅強的揚起一抹微笑。
丁恪看的有些不是滋味。
末日以來,他的生活可以說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前,他一直做著和徐與江結婚過日子的黃粱美夢,並把它奉為畢生目標。
可從他不明不白被甩,到徐與江否認與他的所有過往,又憑白讓方遲焦瞿之流辱罵取笑他。
他心中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一天天離他遠去,漸漸變成了一個他從來沒見過的陌生人。
後來,他才慢慢明白,不是徐與江變得陌生了,而是他從來沒有了解過這副溫潤謙卑的表皮下隱藏著一顆多麼大的野心。
就像現在,他不是看不出來徐與江故作堅強的微笑是為了裝給他看,想喚起他心底那一抹難以忘懷的回憶。
這個時候,還不忘算計自己。
三年真心,真的是餵狗了!
「你知道他幹了什麼,這麼護著他?挺好的孩子,怎麼人畜不分?」
「……」叫誰孩子。
樊覃衣著老頭款,但看面相也就和他們不相上下,怎麼說話間輩分就高了一截。
「看在老朋友的份兒上,我就說一句,這渣滓奸淫擄掠幹了個遍,即便這樣,你也救?」
樊覃面露不耐,提防著徐與江的同時,也從鱷魚背上跳了下來。
徐與江一驚,奸·淫……擄掠?
張鋒一下子以頭搶地,誠心不已的悔過,「我沒有,我是被逼的,徐公子你信我,我以後一定積德行善,我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張鋒一頓胡言亂語,但話里卻透露出一個信息,那就是,這事兒所言非虛。
徐與江滿臉震驚又盡數轉為憤懣,心思百轉。
這要是末日之前,遇上這種人他都會繞道而行,他是高山雪蓮,與這種雜碎同呼吸一片空氣都是侮辱他的人格了,但現在是末日。
生存艱難而殘酷的末日,比人格更重要的是實力,沒有實力,他隨時都有可能是被踐踏的污泥。
那不是他要的生活,他徐與江,生來只做人上人。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他已經知道錯了,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樊覃笑容凝固,暗罵一句,「真他媽……」手掌一拍揚子鱷。
傻逼才與傻逼論長短。
「餓了麼,開飯吧。」
揚子鱷昏昏欲睡的眼皮一掀,四肢短壯的小腿飛速沖了過來。
「砰砰砰砰……」徐與江連開數槍,揚子鱷身披鎧甲,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