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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遲怒氣沖沖往前走了兩步,小客猛然伏地身子沖他齜牙咧嘴,嚇得他又止步原地叫囂。
小客剛剛那一下別人不知道,他可是隔得老遠從望遠鏡里看的一清二楚。
活生生的人啊,被這畜生輕而易舉咬成兩截了,現在看著它他都情不自禁的腿抖。
「知道。」
丁恪渾不在意,站在徐刻身邊,兩手掛在肩上的高爾夫球桿上,顯得整個人懶洋洋的,但對面那幾個當兵的卻身子猛然一緊。
他們都是見過血的,身上都有尋常人沒有的煞氣,所以比方遲他們感覺更敏銳。
對面這兩人,一個滿臉殺氣騰騰,卻滿眼冰雪般凜冽的殺氣,另一個看著年齡不大,卻渾身煞氣,氣息可怖,就跟屍山血海里走出來的修羅夜叉一樣。
看來,今天這事兒不能善了了。
「知道?知道你在幹嘛?」
丁恪看見方遲那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就覺得好笑,隨口扯皮道:「啊,最近老天爺忙,我替他清理清理門戶。」
「你!」
「方遲,」徐與江上前一步,制止了方遲,「丁哥,末日爆發,人類短短半個月內死亡超過原有基數百分之三十,喪屍病毒還在擴散,我們身負異能,合該為了全人類的存亡而捨生取義,個人仇怨暫且放在一邊,為了大局著想,我們也不應該自相殘殺吧!」
徐與江諄諄善誘,他實在不明白,末日已經降臨,明天和死亡哪個先來都不知道,怎麼還會有樊覃這種為了小小的私人恩怨咬著不放的人。
就像丁恪也怎麼都想不明白,曾經那個溫柔謙和嫻靜善良的徐與江,現在怎麼就變得這麼冷血自利,自欺欺人的尋求一葉障目的和平。
「與江,你也有個姐姐吧?」丁恪突然語重心長的說。
樊覃聽到這話,拍了拍洲洲的肩膀,「捂住耳朵。」
洲洲聽話的立刻捂住了耳朵。
徐與江擰眉,不知道這和他們現在的對峙有什麼關係,但還是回答:「有。」
「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姐姐被一群畜生糟蹋了,而你目睹了整個過程,你會怎麼做?你姐姐最後會是什麼結果?」
「……」徐與江臉色一沉,心口猛的變得沉悶起來。
她姐姐徐嬌歌就在京城科研院,末日之前她就是科研院的重點培養對象,姐姐是徐家的驕傲,是徐家無可替代的榮光,能成為姐姐的弟弟是他獨一無二的殊榮。
他無法想像,那麼驕傲高貴的姐姐有一天被一些渣滓、雜碎去玷污。
只是想像,就讓他怒火中燒,血氣翻湧。
「不會發生那種事!我也不會去想像。」徐與江語氣僵硬的說。
「如果真發生了呢?」丁恪咄咄逼人。
……那他一定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那些畜生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丁恪,你究竟什麼意思?」
徐與江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但他很快從失態中回過神來,丁恪這樣咄咄逼人,看來還是跟羅軍張鋒有關。
居然是這種讓人不齒的行徑,徐與江心裡厭惡的很,就像想像中那樣,他也想把這樣的雜碎殺之而後快,但一想到如今徐家的處境,他又不得不做出退步。
「沒什麼意思,徐與江,我只是想問你,是不是為了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一點兒原則都沒有了?」
丁恪目光如炬,看的徐與江如芒在背。
衝到嘴邊的那些「大局大義」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媽的,姓丁的,你什麼意思?」方遲根本一頭霧水,不知道丁恪徐與江在打什麼啞謎。
而落在最後面那一身軍裝的幾個男子卻臉色微變。
「與江,我奉勸你一句,羅軍張鋒這些人根本不是你所見過的尋常意義上的壞人,他們是壞種,畜生,這種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哎哎哎,」張鋒臉色一沉,站出來反擊丁恪,「我跟你說,你可別血口噴人,我什麼都沒做,我頂多是不作為而已。」
丁恪手中的高爾夫球桿驀然收緊,他似笑非笑的盯著張鋒,真他媽好一個不作為。
拿著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做慘絕人寰的異能實驗,和那些狗日的本子人有什麼區別?
羅軍一看張鋒有恃無恐的叫囂,也滿不在乎的回嗆:「我也什麼都沒做,是那個臭婊子勾引我,誰叫她穿的那麼騷,那不是明擺著勾搭男人嗎?」
「這個孽障,爹今天不收了你……」坐在小客身上的樊覃忍無可忍,一把搶過洲洲身上的箭。
「啊啊啊啊啊,徐公子救我,徐公子救我。」羅軍驚懼不已的抱頭鼠竄。
徐刻眼看著對方往徐與江跟前跑而無動於衷。
「徐刻,人跑了!」丁恪焦急大喊。
「呵,跑不了!」
徐刻話音剛落,「嘭」的一聲,羅軍的腳步停在徐與江三米處,戰戰兢兢不敢再挪動一步。
「徐……徐公子?」羅軍聲線抖如篩糠。
他不敢再前進一步,因為正對後方十幾米處,深綠色的軍卡車頂,一個嚼著口香糖的兵哥,正端著一架M99對著他。
徐與江回頭,「仇上尉,你幹什麼?」
仇衛東從瞄準鏡跟前側了側頭,一張格外硬挺的臉展示在幾人眼前。
「我也想問問,你收留這樣的社會敗類人類垃圾是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