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頁
丁恪下意識環住了他的腰身,就像三年以來他們無數次親密相擁的姿態,徐與江發出一聲饜足的喟嘆。
「我的丁哥,回來了。」
下一秒,他整個人身體驟然繃緊,一把推開了丁恪,力道之大,險些把丁恪從別墅陽台的防護欄上推下去。
徐與江的神情從難以置信漸漸轉為被戲弄之後的怒火,他一手伸向丁恪,像是想扼住他的脖子,掏出他的心臟,他的眼底露出的是丁恪從未見過的狠戾與陰鷙。
可他分毫都動不了,他像是落地生根的大樹,再也無法移動。並且,他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生命里在飛快的流逝。
徐與江的憤怒瞬間被恐慌代替,他看著自己的皮膚在迅速乾癟腐朽,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丁哥,丁恪、你……你幹了什麼?」
丁恪目光平靜而冷漠的看著他,根本看不出一絲失憶的茫然,「反人道異種實驗,草菅人命,肆意屠城,罪行累累,你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善良的徐與江了,你不死,難以平息芙蕖市數萬無辜枉死的冤魂。」
丁恪緩緩抬手,手中水能量越來越大,那是從徐與江身體裡抽出的水分。
徐與江的皮膚皺成一團,像是沾水晾乾的衛生紙,也像是巨大的橡皮娃娃失去了支撐他身體飽滿的空氣一樣,迅速萎縮枯皺。他的聲音粗糙難聽,「怎麼,可能?……你的……異能……」
不只是他,除了徐刻,樊覃仇衛東也是滿臉震驚的望著丁恪,顯然他們也沒想到徐刻居然連他們也會騙。
「我的異能?」丁恪看著他行將就木的身體,平鋪直敘道:「哦,你還不知道,你奪走的只是我的一部分異能。十分鐘之前,我的確沒有異能,因為我讓洲洲奪走了異能。我沒有告訴過你,我的異能是可再生的。只要我不死,誰都奪不走我的異能。」
焦雄一直找的那個小女孩?該死!
「你……」徐與江目眥欲裂,大概是迅速老化的原因,他的面部居然不再那麼僵硬,神情猙獰的沖他嘶吼,「你殺不了我……我是不死的,丁恪。我會……回來的,我會讓你後悔對我的背叛。」
「我知道,」丁恪五指漸漸收攏,地球儀大小的水能量遽然加速旋轉,徐與江的身體徹底乾癟成一具腐朽的乾屍,像博物館展覽的埃及木乃伊一般,除了那雙滿是恨意的眼睛還一瞬不瞬等著丁恪,已經再看不到一絲屬於活人的生命力了。
「砰!」水能量球轟然炸裂,取而代之的是火苗興致勃勃躍上指尖,「所以我會讓你連一個細胞、一根頭髮絲、一點兒骨灰都留不下。」
徐與江腐朽的軀體顫動了一下,他想要求饒、想要掙扎、想要逃跑,可都無濟於事,那雙灰濛濛的眸子最後映射的是一束青紫色焰光。
丁恪看著灰飛煙滅徐與江,心中感慨萬千,末日降臨不到三個月,他的生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曾經的朋友、戀人直接或間接被他送上黃泉路,曾經針鋒相對的死對頭卻變成了他要攜手餘生的人。
末日將一切法律與社會秩序全部推翻,人們失去法律與社會秩序的約束,心中的惡與欲望像是脫了牢籠的野獸,他們被欲望驅使,在不知不覺中變成泯滅人性的魔鬼。
徐與江走到這一步是他萬萬想不到的,從前那個每個月都會去福利院做義工的溫和善良的小王子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也許他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徐與江。
「六千度的劇強溫瞬間汽化,他連痛都感覺不到,」冷冰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倒是對他仁慈。」
丁恪神識瞬間回籠,他看著明明生氣卻還是站在他身邊的徐刻急忙解釋,「不是,我是怕夜長夢多。萬一羅盛徐嬌歌他們還做過什麼我們不掌握的實驗,讓他拖延時間再復活了,到時候我們再想抓他就難如登天了。」
仇衛東和樊覃也上了樓,樊覃走近,「他沒失憶居然瞞著我們倆?」
徐刻聽到這話更不高興了,「不只你們倆?」
要不是丁恪那句「鳳鳳和丁成龍還是未成年」他也沒意識到丁恪居然裝失憶。
在南寧市的時候,丁恪就因為丁成龍的種種作為而心生嫌隙不願意叫丁成龍的小名了,所以他才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丁恪是在提醒自己他並沒有失憶的事。而徐與江沒有去過丁家村,他大概都不知道丁鳴鳳和丁成龍的全名是什麼?
丁恪悻悻摸了摸鼻子,握住徐刻微涼的手,「我不是故意的。我剛醒來的時候的確因為大腦創傷性刺激失憶了,但回到南寧睡了一覺就都記起來了。我知道徐與江肯定是希望我失憶方便他控制的。所以我偷偷讓洲洲抽取了我的異能,後面順水推舟藉機趁他放鬆警惕的時候救人。」
徐刻還是很生氣,不過他不是生丁恪的氣,而是生自己的氣。
他很慶幸丁恪的記憶及時恢復,如果他真的跟徐與江一走了之了,那他真的會發瘋。
反手握住丁恪的大手,徐刻深深看著他,「丁哥,下次不許再騙我。」
那張堪稱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帥臉上布滿深情而又可憐的表情,讓人保護欲爆棚。丁恪的顏狗屬性立刻激活,恨不得指天為證,鏗鏘有力的回答:「好!」
樊覃無語退出吃狗糧範圍,看到仇衛東抱著徐與江搗鼓的那束奇怪的花走了過來,「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