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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副看過來,視線不知道落在了哪裡,「咦,是麼?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但是,我過河的方式想必你們不會……苟同,所以還是需要你們自己想辦法過河。」
他特意加重「苟同」兩個字,羅盛在一邊輕笑一聲,卻沒說話。
徐刻看著滿地屍骸,眸光狠厲,這位宣副還是一如既往,視人命如草芥,看來這種雜種就沒必要繼續留下去為害人間了。
丁恪走向河邊,宣副不說不代表他就要莽撞過河,這河裡有什麼?也不是非得靠他才能知道。
以手探水,以水作目,瞬間,水底的一切一覽無遺。
只見河底一排排橫沉的巨型螃蟹正隨波逐流,它們像是睡著了,眼睛縮回頭部,巨大的鰲足上長而密的絨毛猶如一頭頭秀髮隨水流漂浮,尖銳的蟹齒閉合在布滿堅甲的頭胸部,丁恪的水流粗略流轉一圈,發現這條河底竟然就有十幾隻螃蟹皮肉鬆軟,並沒有堅硬的外殼,而且,它們貌似並不是都在睡覺。
而是在……等著公蟹臨幸!
這畫面太詭異了,丁恪表情豐富,想不到這洶湧河浪居然是因為公蟹在河底翻雲覆雨。
這種時候過河是不是不太地道?
「怎麼了?」徐刻過來問道。
「那個……下、下面是螃蟹,」丁恪頓了頓又欲蓋彌彰的哈哈笑道:「就一群大螃蟹,公的、母的……洞洞……洞房花燭!」
操,他在說什麼?下意識去看徐刻,果然看到這人意味深長的笑容。
柳明雙目圓瞪,「什麼?」
樊覃直接道:「河底一群螃蟹在交配!」
柳明:……!!!
「操!」丁恪想給樊覃捂嘴。
仇衛東輕笑一聲,樊覃的耳朵敏銳捕捉到了他的聲音,想罵他兩句,又想到什麼,惡狠狠的瞪了人家一眼,扭過頭不說話了。
羅盛這時上前,「你確定是螃蟹……嗯……那個?」
丁恪感覺頭頂要冒煙了,「真的,不信你可以派人下去看看!」
「呵,看就不必了,不過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羅盛扶了扶眼鏡,「螃蟹在交配的季節會褪去堅硬的外殼,留下鬆軟的內里,這就意味著,它們很容易被殺死,甚至不用我們太費力,只要讓這個大傢伙下去一趟,就能大獲全勝。」
他指了指餓了麼,丁恪沒表態,雖說母蟹都是軟皮軟肉,但那隻公蟹看起來可不是好惹的,目測比臨鄴城外那個魔鬼蛙可恐怖多了。
「可以,」樊覃思量了一下,「餓了麼是淡水鱷,水下是它的戰場,一直讓它待在陸地上委屈它了,今天就讓他玩兒個夠吧!」
樊覃信心十足,果然,在餓了麼下水不到十分鐘的時間,水面炸開,那隻悲催的公蟹就被迫從婚房扔了出來,一聲巨響砸在了眾人眼前。
眾人驚呼不已,這隻螃蟹足足四米多高,青黑的背甲看起來就堅硬無比,巨大的鰲足「咔嚓咔嚓」在半空中發出憤怒的聲響。
公蟹翻身而起,眾人驚險退出戰場,餓了麼還沒上來,憤怒的公蟹揮舞著巨大的鰲足橫衝了過來。
「操!」
鯨鯊怒呵一聲,土盾拔地而起,但公蟹憤怒的鐵鉗兩下就把土盾砸出裂紋,第三下直接讓土盾五馬分屍。
「小客!」
徐刻一個閃身護在丁恪面前,巨大的身影自他們頭頂一躍而過,小客一口咬在公蟹後面的步足之上,就著慣性一下將公蟹扔出十幾米遠。
公蟹還沒翻起身,小客乘勝追擊又去撕扯公蟹的步足,這是它全身上下唯一能攻擊的地方,但這次公蟹的鰲足一下子鉗住小客的鼻子,小客受痛怒嚎一聲,猛的一甩腦袋,那公蟹一下子甩到了人群中。
人們四散而逃,公蟹正怒火衝天,大鉗子一把夾向近在咫尺的張清和洲洲,危急關頭,張清一把推開洲洲,她卻被公蟹一把提起。
「張清姐姐!」
樊覃搭弓化箭,嗖嗖射出兩隻冰箭,但公蟹滿身甲冑,冰箭一撞上它的身體就碎成一地冰渣,根本沒有絲毫殺傷力。
仇衛東的風刃隔空劈向公蟹,「錚錚」幾聲,化於無形。
公蟹提著張清已經往「咔嚓咔嚓」作響的蟹齒上填了,丁恪大喊一聲,「蚺蛇,全力砸他步足!」
蚺蛇聽令,全力一擊向公蟹的後步足關節,關節「咔嚓」一聲斷裂,公蟹痛苦的吐出滿嘴泡泡,轟然倒向一邊。
張清被猛的拋出去,這可是河灘,兩岸遍布被河水沖刷出來的石頭,張清害怕的尖叫著以為必死無疑,誰知猛的被一根毛茸茸的東西抽中,她又像一根離弦的箭一樣沖回公蟹方向,本以為在劫難逃,誰知「嘭」的一聲扎進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中,兩人齊齊往後倒滾好幾米才堪堪停下。
張清頭暈目眩,在昏沉沉中睜開眼,入目確實安心可靠的的寬闊胸膛,她整個被人護在懷中,腦袋和後腰都被大手周全的保護著。
「喂,你……你沒事吧?」
蚺蛇後背火辣辣的疼,但還是先詢問張清的情況,畢竟他一個皮糙肉厚的軍人末日前受傷那都是家常便飯,可懷裡這小胳膊小腿的姑娘可不同。
張清抬起頭,驚魂未定的眼裡卷著淚光卻沒有掉下來,「沒事……沒事!你怎麼樣?你受傷了!」
「步足!」蚺蛇顧不得自己,朝著眾人大喊,「步足是它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