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丁恪呼吸都頓住了,看了半天,他又猛的沖回床邊,拿起手機給他便宜老子打電話。
在巨大的災難面前,再記憶深刻的隔閡都變得微不足道,這一刻記憶中那個和他一起被他親媽捶的窩囊老子突然變得比徐與江都重要了。
號碼剛撥出去就響起一陣急促的忙音,一看,代表信號格的地方打著一個小小的紅叉。
「操!」
丁恪慌亂的再撥,依舊如此。
別說電話,微信視頻,甚至平時無網絡都能隨時撥通的110,119都無法撥打。
丁恪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亂。
腦子裡甚至產生一種荒唐可笑的想法,會不會在他昏睡的幾天時間裡,整個城市的活人都被撤離了,現在空蕩蕩的城市裡,只有他一個人了。
想想就好絕望。
丁恪急得抓耳撓腮,偏偏他現在是一個方方正正的被子,沒辦法做過於精細的動作。
「啊!」
丁恪怒吼一聲,又飛快的捂住自己的嘴。
儘管沒看過任何末日文,也看過威爾·史密斯的《我是傳奇》,他可不想成為一群活死人盤中餐。
在醒來後的第四天的時候,丁恪終於成功餓暈過去,再醒來的時候,他驚喜的發現自己又「化形」成人了。
拖著幾乎虛脫到癱軟的身體,丁恪從小冰箱裡拿出兩個麵包,一袋牛奶還有兩個生雞蛋,好一頓狼吞虎咽,丁恪終於從虛弱中緩過來。
等待的過程中,丁恪又拿出手機,打開了猛子的信息。
「丁恪,世界末日了,人都他媽瘋了,見人就咬,被咬就變異,還有動物,你要還活著,就回來西寧來,在那之前我一定幫你護著叔叔家。」
這是猛子的最近一條消息,再往上聽和他爸發的都差不多,都是瘟疫一開始的信息,要他注意安全之類的。
「猛子……」丁恪有些哽咽,按住了錄音,「我如果活著出去,我一定儘快回去,謝謝你!」
錄音結束,消息卻發不出去。
丁恪最崩潰的時候已經過去,他勉力抹了把臉,又看其他消息。
上面的消息是他和徐與江都認識的幾個朋友發的,方遲和焦瞿發的最多,有幾個截圖,還有幾個得意洋洋的表情。
截圖打不開了,估計不是什麼好話,丁恪現在沒心情理會。
又翻了翻,丁恪意外發現有一個他並不太熟的人——焦雄。
焦雄也是徐與江的朋友,並且是焦瞿的親哥。
焦雄鮮少和他們一塊兒玩兒,每次來也都是一副大哥風範,坐在角落看著他們。
焦雄的信息發的早,就是他那天醉生夢死的時候,所以圖片可以打開。
圖片也是聊天截圖。
方方方:與江,你這次和邵公子也算定下來了,那狗皮膏藥該死心了吧!
魚與江:嗯,定了,方遲,我和丁恪本來就是普通朋友,你別那麼說人家。
問渠那得清如許:就是,方遲你別一天到晚cue與江,丁恪那土包子自己跟個舔狗似的,與江啥時候對他不是客客氣氣的。
焦雄:焦瞿,這事兒跟你有關係?
問渠那得清如許:不是大哥,我們就事論事,這你也管?
焦雄:管,背後莫論人是非,家教吃到狗肚子裡去了?
問渠那得清如許:得得得,我不說,不說,閉嘴總行吧!
魚與江:雄哥,你別凶焦瞿,他就是仗義執言。
焦雄:仗義執言……
魚與江:是,雄哥你別較真,丁恪是有點越界了,我明確表示過我們只能做朋友,他一直黏在我身邊,我不好意思說的太過分,所以焦瞿和方遲才和他不對付。
焦雄:呵……焦瞿,以後在讓我看到你仗義執言,我給你舌頭扯下來信不信!
問渠那得清如許:臥槽,哥,我都沒說話,跟我又有什麼事兒?
截圖到這兒就結了,最下面是焦雄退出聊天群的一行小字。
圖片下面就一句話。
焦雄:小朋友,以後別跟這種人玩兒,玩兒死你你都給人家條腳指頭呢!
這句話可以說是赤裸裸的嫌棄了,但嫌棄里又似乎有點兒其他的東西。
丁恪沒有細想,攝入的食物大概終於被身體分解吸收了,他活動了一下手腕,撐著地起身。
整個家裡能算得上趁手的防身武器只有菜刀和高爾夫球桿。
這套高爾夫球桿是去年徐與江過生日時,他送給徐與江的生日禮物,掏空了他兩個月的工資,2萬6的血汗錢。
送出去不到一天時間就被退了回來。
徐與江當時的說法是,他們經常一起玩兒,丁恪沒有一柄像樣的球桿不行。
也是後來他才知道,徐與江的球桿是他的禮物四倍的價錢。
菜刀還是算了,說實話,就是高爾夫球桿,他我在手裡都心顫,從小到大,別說殺人了,殺雞他都沒有過。
丁恪用背包裝了幾件衣服,又把冰箱裡自己平時儲存的僅剩食物裝進背包。
耳朵貼著門口,靜氣凝神聽了十幾分鐘,確定樓道里沒有任何動靜他才推門而出。
他提著一口氣,心裡一個勁兒的在問候各位大羅神仙,祈求自己別太點兒背,出門就撞見喪屍。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誠則靈,丁恪打開門飛快的掃視了一圈兒樓道,確認真的沒什麼可疑活物才長長的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