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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盛的表情龜裂,難以從強大如焦雄也被對方聯手解決的震驚中恢復過來。
丁恪收回不忍的目光,走向羅盛,「羅博士,跟我們走吧。」
電光火石間,羅盛終於知道他們的目的了。
「你們一開始目標就是我,而不是焦雄。」
徐刻:「焦雄性格強硬,寧死不屈,並且背靠京城權貴,活捉他並且讓他認罪的可能性太低,而且末日病毒由你一手催生,他死了伏法,由你活著認罪最好不過。」
這是他們昨天夜裡在樊覃那裡商量出來的結果。
上輩子徐刻和焦雄交集不多,這人十年後遠比現在心思詭譎,一邊讓科研所抓著自己研究,一邊又在樊覃丁恪一次次冒險救自己時施以援手,兩手抓。
但樊覃上輩子和焦雄糾葛半生,他對焦雄還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樊覃當時說的話很平靜,波瀾不驚的像是宣判一個窮凶極惡的畜生,和他沒有絲毫關係一般。
「讓他伏法吧,他不會認得,而且,他和京城那些權貴利益相連,那些人一定會保下他,一旦讓他脫逃,這末日……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但徐刻知道,那一字一句都是從他的骨頭裡血肉里抽出來的。
他們都是抱著上輩子的執念而重生的,他們都曾因為和所愛之人陰陽永隔而痛不欲生。
樊覃曾經因為焦雄的「死」而憤然開門放喪屍進門,想要那些「忘恩負義」的人們為焦雄殉葬,
而現在,樊覃卻要為了天下還僥倖存活的人們親手殺了焦雄,他在彌補,也在贖罪,但他心裡的痛苦與絕望誰都體會不了。
最終商定了先頭就按和仇衛東商量好的計劃錄下焦雄和羅盛反人道實驗的視頻,之後,徐刻他們趕來救場。
他們知道以羅盛和焦雄的謹慎,一定會再次使用「封印」,所以丁恪故意暴露自己多重異能,吸引焦雄把目標落在自己身上。而之前在洪山村得到的兩個特殊裝置分別給了丁恪和樊覃。
他們分析過,焦雄的力量型異能已經升級催化到鋼筋鐵骨的地步,外力根本難以傷害他分毫。
徐刻狂化後可以傷到焦雄完全是意料之外,但丁恪很難保證徐刻和焦雄死戰會不會兩敗俱傷,所以計劃不變,他寧願事倍功半,也不想徐刻以身涉險。
還是樊覃想到了外力難以攻破,那就從內部瓦解。
「怎麼從內部瓦解?」丁恪問。
徐刻卻猛然看向了樊覃。
樊覃臉色發白,指尖在黑暗中劇烈顫抖著,「人體體內水分含量是人體體重的三分之二,而這個含量,足夠……」
丁恪也瞪圓了眼睛,他已經想到了樊覃想幹嘛了。
「樊覃?」
樊覃吐息都在發抖,還是堅持把話說完,「……足夠我從內部冰凍他。」
「……」
「……」
黑暗中,無聲的死寂與悲傷蔓延,丁恪覺得殘忍。
對樊覃來說,殺了焦雄已經夠殘忍了,但丁恪沒想到,還有更加殘忍的事等著他。
「樊覃,我也可以使用冰系異能,到時候……」
「他對你會防備……」樊覃話音頓住,焦雄對他不會設防這種事,此刻似乎也變成了一柄刀,狠狠扎在他的心上。
他要用這份愛人的信任去背叛他,並且親手把他送上黃泉。他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早知如此,不如就讓他死在上一世,那樣他到死都是被愛的,他也不用面臨這種進退維谷的困境。
羅盛抿唇,臉色極其難看,「棋差一著,心服口服,但是丁隊長,你覺得我會束手就擒麼?」
丁恪看著羅盛,心裡大驚:羅盛心思縝密,又聰明絕頂,他可真不會是束手就擒的人,難道他還有後招?
徐刻深邃的眸子微眯,速度極快的向羅盛衝過去。
羅盛話音一落就再次拍向牆體,那牆磚向牆體縮進去一截,只見他勾唇一笑,眼見著徐刻的利爪就要扼住他的脖子,他卻驟然向下落去。
徐刻一抓撲空,低頭看去,只見羅盛剛剛站定的地方地板不知所蹤,只有一個黑洞洞的滑道。
徐刻剛要跳下去,丁恪急忙一把抓住,「窮寇莫追,羅盛心機深沉,他肯定還有後招防止我們去追擊他。」
話音一落,像是為了印證丁恪的話,四面八方響起一陣陣野獸的嘶吼聲。
「快跑!」仇衛東臉色驟變,「是實驗體,實驗體不止這幾個,還有!」
而且聽這地動山搖的動靜數量龐大,估計起碼都有幾百個。
「跑不了了。」徐刻目光沉炙,「這些實驗體把通道都堵死了。」
丁恪道:「羅盛是想我們這些知道內情的人都死在這裡,他不止要逃,還要把自己從這場曠世災難的始作俑者的污名里摘乾淨。」
這人真是個人才,剛剛那種九死一生的情況,居然還能處變不驚實行反殺,心思縝密到令人咂舌。
如果徐刻的空間異能沒有被黑洞剝奪,他們還能安然離開,但現在,只剩死戰了。
「既然逃不了,」丁恪腳尖一勾,斷床腿飛向仇衛東,仇衛東接住,「那就殺出去!」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
仇衛東提著鋼管走上前,無所畏懼,末日以來他沒有異能時一柄重狙所向披靡,打光子彈赤手空拳也能打的喪屍腦袋搬家,他們是祖國的防線,是人民的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