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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待皇帝走到方才許無憂待過的雅間時,屋裡早就沒了他的身影,連許肅也不見了。
「為何人不見了?」皇帝開口嚴厲質問。
葉景修如實稟告:「臣不知。」
皇帝冷哼一聲,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罷了,朕會派人隨時盯著你的動向,葉景修,限你五日內調查出玉牌的下落。」
葉景修:「是,皇上。」
話畢,皇帝才算有幾分安心的從尋京樓離開。
葉景修神色恍惚的坐回雅間,暗淡的眸子一直緊盯窗外。
就連屋外何時有了動靜他都渾然不覺。
「葉景修!」
聽著一聲偏凌厲的呼喚,葉景修這才怔愣愣的轉過頭。
手中拿著兩個花燈,嘴角還帶笑的許無憂一見葉景修的神情,立刻唇線緊繃。
他好像從未見過葉景修失魂落魄的模樣,如今他看著就像藏著無數個心事,陰霾更是將他徹底籠罩。
那雙泛黑的瞳色已經沒有任何光亮,他緊壓的嘴角看著有幾分無助。
「你……」
話只說了一個字,許無憂便身子一顫,帶著寒意的身子猛地撲向他,將他緊緊摟住。
身後的許肅和葉寧默不作聲的將門關好,退了出去。
「怎麼了?」
許無憂想要抱住葉景修,可奈何手中拿著花燈,又捨不得扔下。
只好將下巴靠在他的肩頭,聲音柔和:「你見誰去了?」
葉景修如實道:「皇上。」
「他又為難你了嗎?」
葉景修怕隔牆有耳,只得搖搖頭:「沒事,只想抱抱你。」
說完他便收緊手臂,兩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只是感受著彼此的溫度,聽著令自己安心的呼吸聲。
「玉佩不找了。」
許無憂突然開口,葉景修鬆開了他,迷濛的望著。
許無憂將心底那股空落落壓了下去,望著葉景修唇角勾了勾:「既然它丟了便說明它不屬於我。」
他能想通的原因,也不過是因為葉景修就站在他身邊。
兩個人不必只因為這定情信物才會在一起,即便沒了玉佩,葉景修同他的關係仍然不會變。
「阿憂,其實這件事我也該和你解釋一番了。」
葉景修並未說多餘的贅述,他接過許無憂手中的兩個花燈,準備回家。
此時街道上的人已經少了許多,葉景修沒再要求許無憂繼續戴上面紗。
一行人坐了馬車便回了家中。
花燈放進屋內,葉景修便拉著許無憂去了書房。
他將自己小心保管的包裹拿了出來,只是他自己的那半塊玉佩卻並未拿出給許無憂看。
「你的玉佩在這裡。」
許無憂不可置信的將那玉佩捧在手中,冰涼的觸感讓他幾分熟悉感。
他茫然的抬眸,不解道:「為什麼會在你手裡?」
「是我拿的。」葉景修終於說出了實話,他擔心許無憂會生氣,根本不敢對上他的視線,目光看著手下的包裹,淡然出聲,「我只是不想你調查這玉佩的來源,趁你不注意時,偷偷將玉佩拿了過來,再掉了包。」
許無憂這時才想通,為什麼當初那枚玉佩突然在枕頭旁找到,原來這一切真的是葉景修所為。
「所以為什麼?」許無憂質問。
葉景修無話可說,他還是不肯將許無憂的身份透露出來。
因為他清楚,許無憂一旦恢復記憶,他定會回到皇宮內,兩人的婚約甚至不知會不會作廢。
葉景修保證不了許無憂會愛上他,更保證不了身為皇子的他還會義無反顧的做一個平平無奇的葉夫人。
「葉景修,你現在只要和我說,我就會信。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信。」許無憂看著葉景修的反應,眼眶不自覺的泛起了紅,「只要你說。」
「對不起阿憂。」
許無憂將氣息喘勻,手中的玉佩更是被他攥緊:「不說就算了,我累了,該去休息了。」
說罷許無憂轉身便走到了門口。
「阿憂,你想恢復記憶嗎?」沒由來的話讓許無憂腳步一頓,他轉身看著葉景修,冷冰冰道,「你能幫我?」
葉景修點點頭:「嗯。你想的話……」
「想。」許無憂毫不猶豫,「我想知道我是誰,很想。」
葉景修與他平靜的眼眸對視了良久,那雙不摻任何雜質的眼睛勾住了葉景修的神經。
他抿抿唇,掌心摸著桌上的包裹,臉色有幾分蒼白:「好,我會幫你。」
許無憂隨口一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書房。
回到臥房後,許無憂看著兩盞花燈失神。
葉景修從今日見了皇帝後很是反常,他只是知道皇帝就在他所待的雅間隔壁。
也正是如此,他才會拉著許肅出了雅間,因為他並不想知道一些有關於皇帝的事。
可沒想到回來時卻見葉景修的狀態那般差。
他想,兩人談論的話題興許與自己有關。
「公子。」許肅敲門得到應聲後便走了進來。
他將手中握著的玉器盒放在了許無憂的面前,低聲道:「這是葉景修讓我交於您的。」
許無憂抬手,摸了摸盒子上的凸起,淡淡開口:「葉景修人呢?」
「方才交給我便走了。公子……」許肅欲言又止,「今日皇帝竟出現在尋京樓,我覺得此事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