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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無憂挑眉看他,便聽見葉景修失落地道:「我當真希望你能心疼我。你可知你從尋風館離開我有多擔心?」
許無憂想都沒想便道:「在你眼中我這麼弱?弱到你一眼看不見便會死?」
葉景修垂下眼帘,心堵的搖搖頭。
許無憂不知道但他知道。
既然皇上能派人來尋風館,那便說明他極有可能是認出了許無憂的身份。
稍有不慎便會給皇上創造機會。
葉景修怎麼能這麼放心?他恨不得每日都將許無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今日便是因為他的疏忽許無憂才差點受了傷,他難辭其咎。
望著許無憂,葉景修眼裡冒出不舍,語重心長道:「我若不在你身邊,你萬不得讓葉寧和許肅離開,聽我的。」
許無憂卻無所謂,只覺得葉景修思慮太多。
「我死不了。」
「受傷也不可。」葉景修聲音不免大了些,「我不能讓你受傷,一絲一毫也不可。」
許無憂輕輕吐出一口氣,轉而坐在榻邊,直視著葉景修的眉眼,無奈道:「在你眼中我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做不到嗎?」
葉景修眼眸閃爍,換了句說辭:「京城之中沒有一處地方是完全安全的,上次容家的事……」
「容家被你教訓的這般慘,他不會來找我麻煩。況且他上次是為你闖進的葉宅。」
葉景修出聲打斷:「可這次是為你而來。」
許無憂反問:「也是容家?」
葉景修卻突然怔愣,但隨即又肯定的點點頭:「日防夜防,總會有防不到的時候。」
「我知道了,我會保證自己的安全。」
許無憂冷靜了下來,看著葉景修堅定的眉眼,認可的點點頭。
「那你休息,我先走了。」
他剛起身,葉景修便抬手抓住他的衣袖,眼裡多了一絲乞求:「在一旁陪我可否?」
「公子,少爺的藥來了。」
許無憂還未做出回應,門外便傳來了葉寧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許無憂看到衣袖都被捏出了褶皺,冷冷地道:「鬆開。」
葉景修蹙眉:「你若不答應我,我便不鬆手。」
許無憂懶得與他浪費氣力,聲音放緩:「我去端藥。」
「當真?」
「葉寧,你家少爺要你餵……」
話畢,葉景修立刻鬆開了手。
許無憂嫌棄的哼了聲,果然吃硬不吃軟。
「交給我便好。」
推開門便看到葉寧在門外候著,手中端著托盤,一股濃烈的藥味猛地竄進了鼻腔。
「真苦。」許無憂急忙捂著鼻子。
葉寧笑笑:「少爺最怕苦了,每次吃藥都會吃一顆梅子。」
許無憂這才看到托盤的另一側,放著幾顆顆粒飽滿的話梅。
「他就這麼怕苦?」
葉寧點點頭,微揚的嘴角卻掛著苦笑:「少爺之前生過一場大病,那會兒成了藥罐子似的,從那開始就特別怕苦。」
許無憂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屋內的葉景修,疑惑道:「為什麼會生病?」
葉寧抿著唇,面露糾結:「記不清了。」
說罷他便將托盤遞給了許無憂:「交給您了,公子。」
許無憂抬手接過後,葉寧便跑走了。
他望著葉寧倉皇的背影,直覺告訴他葉寧在隱瞞什麼。
但他也無暇顧及,端著托盤便進了屋。
湯藥還發燙,許無憂等涼了些這才端到葉景修的面前:「喝吧。」
葉景修的視線轉到受傷的肩膀上,又看著許無憂。
許無憂瞭然,但他卻沒慣著葉景修的毛病,努了努嘴道:「你的另一隻手沒廢。」
葉景修故作委屈,甚至還哀嚎了兩聲:「真的疼。」
許無憂戳穿他的心思:「方才拽我的衣服不是拽的很起勁嗎?」
葉景修小孩子氣的將左手背在了身後,楚楚可憐道:「你餵我這一次好嗎?」
許無憂豎起一根手指:「只一次。」
葉景修老老實實的端坐身子,等著許無憂餵。
「來。」許無憂舀了一勺遞到葉景修嘴邊。
葉景修滿眼笑意的湊過去,將苦藥吃到了嘴裡,但他並未皺眉,因為許無憂餵的藥很甜。
甜的發膩。
待許無憂將這一碗藥餵的乾乾淨淨,葉景修都沒變過臉色。
「我都懷疑你和葉寧串通好的。」許無憂將一顆梅子塞進葉景修嘴裡,「葉寧說你怕苦,我看你都是騙人的。」
話音剛落,葉景修的臉色變了變,正好嘗到這梅子最酸澀的地方。
他舔了舔唇,不自在地看向許無憂:「是真的怕苦。」說完他的目光便看向桌上的食盤,「能再拿給我一顆梅子吃嗎?」
許無憂面上嫌棄,但他還是認命的去拿了。
葉景修張了張嘴,等著投餵。
「我只和你說一次,你這麼變本加厲的話,下一次我便不會再餵你了。」
葉景修饜足的笑笑:「你餵我一次我便心滿意足了。」
許無憂對油嘴滑舌的葉景修早就有了免疫力。
他雙指捏住梅子放在葉景修的嘴邊,正要扔進他嘴裡的時候,葉景修卻突然慢慢含住。
酥麻的感覺立刻從手指傳到心臟,許無憂下意識的縮手,卻被葉景修抓住手腕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