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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臨原本打算一心赴死,可想到他什麼沒達成便這麼死了,心有不甘。
暗衛用性命護住他,才讓他得以從那埋伏中逃離,但他清楚,自己也活不成了。
只是他要把所有的消息全部告知給許無憂才行。
「魏大人,你聽我說……」
縱然許無憂與魏臨的接觸不多,可他仍不想讓魏臨就這麼死去。
「您莫要勸說我。」他深深吐出一口氣,眼眶滲血一般,「死了還能見到延塵。」
許無憂的心情一下便瀕臨崩潰,可他只能忍住。
「這封信您要好好保護著,您去找太醫時更要小心,那裡……」魏臨劇烈的咳嗽起來,嘴角流出血沫,「一定有容家人的埋伏。」
「魏大人,您還是少說話為好,小肅你……」
「太子殿下。」
魏臨的一句話讓許無憂的目光再次放在他的身上,可是魏臨的眼睛已經無法再看清面前的人。
「殿下,我活了這麼久,沒有意義了。」
他微微抬起手,鮮紅的指節捧著泛黃的信封,重重的喘息一聲,才道:「務必保管好。」
話音一落,男人的手便重重的落下,任由許無憂怎麼喚他的名字,魏臨都沒有再開口。
許無憂聲音微顫,死死地咬住下唇,直到血珠冒出,他這才慢慢放開。
「公子。」葉寧小心翼翼的喊著許無憂,等到許無憂得到緩衝後,他蹲下身將人扶了起來。
「小肅,找人好好安葬魏大人,我們去宅子。」
許無憂神情異樣的看著地上沒了呼吸的人,目光再也不肯在地上停留。
可他剛走了兩步,一旁的許肅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臂:「公子,這事交給我和葉寧吧,您儘快將魏大人的信傳到京城。」
許無憂知道此去凶多吉少,可他怎麼能任由魏臨就這麼死在他的面前,什麼都不做呢?
「公子,許肅說的是。我們帶著幾名暗衛前去,定會將太醫順利帶到皇宮,公子放心就好。」
許無憂垂眸,看向手心中被血沾染的信封,糾結了許久。
在兩人堅定的眼神中,還是心煩意亂的點了點頭。
「你們千萬小心。」
葉寧投給他一個笑容:「嗯,公子,我們會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許無憂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離開了破廟。
而葉寧和許肅快馬加鞭也順利到達了宅中。
早知道有埋伏,因此兩人格外小心。
推開宅子大門,院內一片寂靜,秋風一至落葉被捲起。
狂風襲來,葉寧心中突然湧現一陣不安。
他側眸看了一眼許肅,小聲道:「我好像聽見附近有其他聲音。」
許肅點頭:「我們先進去找太醫。」
許肅說著便不知覺的走在了葉寧的前方,手臂向後伸去,下意識的想抓住什麼似的。
葉寧垂下眼帘,卻始終沒將自己的手遞出去。
只聽吱呀一聲,偏房的門被推開。許肅先探進頭去,耳邊一瞬傳來痛苦不堪的嗚咽聲。
他回頭望了一眼葉寧,迅速邁了進去。
原本安全的太醫此刻被五花大綁扔在了地上,嘴裡塞著一塊破布死死的堵住他的嘴。
葉寧先一步跑過去,蹲下身準備將太醫口中的布扯下來,一支箭卻突然射中他的手邊。
「小心!」
許肅抄起身後的劍,警惕的望著周圍:「出來!」
葉寧利索的將布料取下,太醫急躁的喊出了聲:「快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他幫太后隱瞞了貴妃的死,在太醫院有著無上的權利,如今又是一個活了將近五十年的人,竟然還怕死。
只是葉寧和許肅無暇去想,他們能做的便是將太醫帶走,在皇帝面前說出真相。
「容家的人有多少?」
太醫身形有幾分臃腫,從地上挪動了幾下,徹底的躲在了葉寧身後:「不知,但不少。」
許肅冷哼一聲:「廢話。」
「你是如何被綁在這裡的,保護你的人呢?」
葉寧低頭看他,暗暗的往許肅身邊一靠,兩人手臂倏地貼近,溫度驟升。
太醫貪生怕死的語氣傳了出來,打破了一瞬的曖昧感:「葉景修將我囚禁於此,我自然是想跑的。就是因為逃跑被發現,我才被綁起來的。」
葉景修之所以將他帶到這裡來,一是這裡相對隱蔽不容易被容家人發現,這二便是一個威脅太后的籌碼。
太后若發現知道所有真相的太醫消失不見定會尋找,但太后也會察覺到此事是葉景修所為,二人再交換條件。
只是沒人想到中途墨尋橫插了一腳,導致眾多事情全部堆積到一起。
事發突然,葉景修只能讓暗衛在宅子看管,以備不時之需。
「那他們人呢?」
「早在一個時辰之前聽到有動靜就走了,現在還沒回來。」
許肅頓時明白。
許是容鐸的人埋伏在周圍,他們便出去查看,這麼久未歸想必凶多吉少。
「葉寧,此事不簡單,要不你先帶著他離開,這裡交給我。」
葉寧想都沒想便拒絕道:「不可。這裡危險重重,暗處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我能放你一人在這裡?」
聽著葉寧的語氣中含著隱忍的怒火,許肅一時沒再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