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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痛的。」
葉景修一臉迷茫。
許無憂抬手指指葉景修的肩膀:「你是被人抽習慣了,所以不覺得疼?」
葉景修這才反應過來許無憂說的是他的傷口。
他倒了一顆藥丸放在口中,苦味立刻在口中蔓延。
葉景修皺眉,神情惹人發笑。
許無憂也是這麼做的,他垂眸笑出了聲,彎著眉眼道:「一顆藥把你苦成這樣?出息。」
說罷他拍拍床榻,示意葉景修坐上來。
「脫掉衣服,我給你上藥。」
一聽這話,葉景修毫不猶豫的便一層一層的脫掉了衣物,露出了強健的身材和精壯的手臂。
那傷口不深,但足以觸目驚心。
況且,許無憂可以把這當做是葉景修為他受的。
心臟突突直跳,不經意間疼了下。
「坐好。」
許無憂按著他的肩頭,動作輕柔的撒上藥粉。怕葉景修疼,還極小心的吹了吹。
待到藥粉被肌膚吸收,許無憂扯開些棉布條,纏在了葉景修肩膀處。
一系列動作完成,見葉景修面不更色,許無憂神情才放鬆了些。
「你是真不怕疼,還是在忍著?」
葉景修眼底浮現笑意:「都有。」
他抬起左手指了指後背,輕描淡寫道:「起初也覺得疼,但疼的多了,也只能忍。」
許無憂順著葉景修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看到了他滿是傷痕的背。
許無憂咬咬唇,眸子顫了顫,呼吸有些起伏:「你這大將軍非當不可?」
「葉家乃將門世家,爹只有我這一個兒子,我若不做誰來做?」
許無憂滿眼心疼:「你要是真死在戰場上那該如何?」
葉景修側頭,恰好看到許無憂眼裡的擔憂。
他微微一愣,眼眶莫名泛起了紅:「若是死了,那便是完成了我葉家的使命。只是真的死了,便見不到你了。」
「大是大非面前,你都忘不掉油嘴滑舌。」
許無憂推開葉景修,起身站在一邊。
他神情微凜,思緒混亂。
不知怎麼,葉景修的話讓他本就不平靜的心跳動的更加劇烈。
心臟隱隱泛著疼,他垂在身側的手更是緊握成拳。
葉景修望著許無憂的背影,也同樣起身,但他卻走到身後,展開雙臂擁住他,發燙的手也反握住他的。
許無憂一愣,側眸目光瞥向葉景修剛剛上好藥的肩膀,緩緩吐出一口氣來。
「我的話都是我的真心,你不相信但你卻不能否認。」
葉景修鼻尖呼出的氣息噴在許無憂的脖頸,許無憂不舒服的縮了縮脖子。
「葉景修,你乃國之將軍,你不應當被情情愛愛睏住了手腳。」
想來是被葉景修的真誠打動,許無憂也在接受葉景修對他的愛意。
不,準確來說是對原主的愛意。
葉景修摟著許無憂的手愈發收緊,他聲音低沉,眼裡帶著濃濃的專注和認真:「你要知道,只要你點頭,我會拋棄一切和你遠走高飛。」
這番話讓許無憂的心尖猛地一顫,他轉過身與葉景修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你說出這話只會讓我覺得我是個罪人。」
許無憂甚至想不通葉景修這般喜歡他的緣由。
還是說憑他的能力真的能為葉景修改變什麼?
說真的,能為葉景修付出一切的人,目前而言絕不是他。
「阿憂。」葉景修不知所措的往前邁了一步,神色摻著幾分心疼,「我心悅你,僅此而已。」
「我活了這麼多年,沒有一件事是值得我去做的,不論是替皇上打下屬於他的江山社稷,還是為葉家完成使命,都是我必做而不能選。」
許無憂看著他深情的眉眼,心軟了半截。
葉景修的眼神總是會讓人不自覺地沉淪,許無憂這般對視著,心便不受控的跟著他走了。
還未等他開口,葉景修深呼吸繼續道:「唯有你……我能選也最值得我選。」
說話間葉景修已經靠近,許無憂卻抬手將他擋在前面。
「別再走過來了。」許無憂聲音有些顫抖,「我若萬一,萬一……」
萬一不是你認識的那個許無憂,萬一不是你深愛的許無憂該怎麼辦?
可這些話他說不出口。
許無憂完全不知道他到底走到哪一步才能離開這裡,但他更不想深陷於此。
非一個世界之人,根本不能相愛。
葉景修偏偏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主兒,他將受傷的手臂抬起,似是抓住心愛之人的心那樣緊緊握住許無憂的手:「萬一什麼?不論什麼萬一,我都會選擇你。」
許無憂想要掙脫,當他看到葉景修再度滲血的肩膀卻遲疑了。
葉景修故意的。
「我不想與你爭論這些。」許無憂無神的眼眸看著兩隻相握的手,「放開,我要回去了。」
葉景修執拗不肯鬆手:「你告訴我,你可否試圖接受我?」
許無憂咬著唇,愣是不願開口。
只要說了,性質就變了。
他就不再是那個只為尋找秘密而留下來的許無憂了。
許無憂一咬牙,他奮力的推開葉景修的手,不再管他的傷口如何,自顧自的站到一旁穿好衣物。
結束後他的視線才偷偷瞄了葉景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