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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男人禮貌的望著許無憂,微微躬了躬身,「想不到您都長得這般大了。」
許無憂的頭腦中冒出許多問題,可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我是魏臨,曾任大理寺卿,不知二皇子可還有印象?」
許無憂將這個名字默念了幾遍,卻未曾回憶起與這人有關的任何畫面。
魏臨:「記不清也沒關係,但我今日將葉將軍和您喚到此地,只是為了延塵。」
許無憂一驚,詫異道:「你認識我二伯?」
魏臨頷首:「我原本同他在一個學堂學習過,本以為一併考取功名在朝為官,可他卻……」
他說著眼中一瞬流露出傷感,但這轉瞬即逝的情感好似不太願意被其他人熟知似的。
「延塵有個兄長,叫許延之。他當年在學堂只學了半月便徹底消失了。」
魏臨雖然是笑著講述這些事,可他眼裡卻有淚光閃過。
當年許無憂出生後,皇帝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了次子的身上,那個本應該最該得到重視的墨尋卻被皇帝拋之腦後。
當時身為丞相的許延之便清楚,日後必定會發生令他們都無法抵抗的事。
也正因此,許延塵便被兄長藏了起來,從那時開始無人知道許延之有個親生胞弟。
這個秘密被埋藏了許久,甚至當時死在十年前的那個人皇帝都以為是許延之。
「當年我成了大理寺卿後,只與許丞相見過一面,那時我還以為是他……」
聽著魏臨的一陣解釋,許無憂好像明白了什麼。
老館主之所以能隱姓埋名,不被太后的人發現,只是他們以為死掉的人就是他。
可是,許延塵卻平白無故的沒了性命,而他更是從未在外人面前露出過自己的真面目。
「那魏大人是如何知道我大伯與我二伯的關係?」
魏臨垂眸,將手中的竹簡極為小心的摩挲了一瞬,往前一遞:「延塵躲在密道中有一年之久,這便是他偷偷寫出的絕筆。」
「這個秘密是我從許丞相口中得知的,二皇子,您過目。」
許無憂再度接過竹簡,腦海中卻顯現出那張翩翩君子的臉。
作者有話說:
懂嗎~
好喜歡許延塵嗚嗚嗚
第九十七章 夜裡繁花落,心尖愁卻多
「一人東奔西走,興許有幾分痛苦,但為了大業,為了國之未來,舍我又如何呢。」
竹簡的第一行這般寫著,許無憂望著上面的字跡,不知為何卻覺得有幾分舒心。
縱然與許延塵只有一面,可許延塵卻在不自覺中給人一股濃郁的安全感。
也是那時,許無憂才下定決心要聽他的話,離開那裡。
「不知這封竹簡會被誰看到,但看到時我興許已經死了。只是不知在我死後,兄長、二皇子、肅兒,他們能否安全。」
許無憂的眼前已經變得模糊,竹簡中所寫的許延塵他自己,卻從未說起他是否懼怕死亡,甚至將死亡當成一個最為普通的事物來對待。
他默默的將這竹簡合上,卻恰好望見這背面用匕首刻著一行小字。
「夜裡繁花落,心尖愁卻多。」
許無憂不理解,也不想明白,可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揪在了一起,很疼,疼的讓他無法呼吸。
他死死的咬住下唇,想到那張令人安心的臉,在這黑暗的密道中,一字又一字寫,一刀又一刀的刻。
那時的他會很寂寞嗎?
站在一旁的葉景修仿佛覺得許無憂下一秒便會如同那脆弱的枝幹,風一吹便倒。他急忙用雙手攙住他的肩膀,用力扶住才不至於讓他的身形搖搖晃晃。
「他還說,若是沒人找到這竹簡,被這樣忘卻也沒關係。」
不知怎麼,許無憂的心被痛苦徹底的覆蓋,他緊閉雙眼,任由眼淚從眼角落下。
葉景修抬手拂去他臉頰上的淚,又緊緊握住他的手:「莫要難過,我在。」
說完他便看著魏臨,又小心的將竹簡從許無憂手中拿開,重新交給了魏臨。
「魏大人,這樣東西還是交由你來保管吧。」
魏臨眼眶微紅的將它握在手心。
「延塵曾經說過,若是他大哥需要他,他定會第一個衝上前,他說他的至親,只剩下大哥和妹妹了。當年我還不知道這些話的意思。」
只可惜,許延塵最重要的家人一個都沒有留下。
「二皇子,您先要緩緩情緒,我還有一些其他的話要同您說。」
葉景修聽罷衝著魏臨點了點頭,他便悠悠的攙著許無憂坐在了一旁的木椅上,讓他先稍作休息。
他便同魏臨出了破廟,站在門口。
葉景修眼中涔著一絲敬意,他衝著魏臨拱手,嚴肅道:「還望魏大人指一條明路。」
魏臨嘆了口氣,目光怔怔的望天,許久他才不安地看向葉景修:「葉將軍,你要知道我不當官太久了。許多事早就變了。」
如今皇帝已經漸漸不再去有心管轄皇宮內外的事,估計他也在找機會將皇帝之位讓出去。
可太子的位置還落在墨尋的手中,他又不能立刻抽身。
想來也在找機會。
「墨尋的黨羽正在不斷增加,而我正在努力與他的勢力平齊,可這……似乎有些難度。」
墨尋靠的不只是他自己,還有容家,甚至有太后在他背後幫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