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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便一甩袖子逕自進了御書房,而喜公公便在門外候著。
小雨不知何時漸漸停了,皇帝手撐在案桌上微微合上了眼,手邊放著一張女人的畫像。
女子眼眸含笑,眸中映著一張威嚴的臉龐,神情中滿是愛意。
「皇上,暗五求見。」
皇帝轉醒,依依不捨的將畫卷收好,換上原本威嚴的神色,望著御書房門口:「讓他進來。」
暗五進門,走到皇帝面前,低頭語氣恭敬道:「皇上,您委派的任務暗五查出來了。」
皇帝敲了下案桌,示意他繼續開口。
暗五:「葉將軍娶的那位是個男子,京城一個尋風館的琴師。暗五一直在暗中觀察,只是那琴師時常帶著面紗看不見面容。」
皇帝應了聲,懷疑地問道:「你是否問出為何要遮擋面容。」
暗五:「在尋風館的客人回答的是,這位琴師長相極美,似有傾國傾城之貌,以防被有心之人惦記只得如此。」
皇帝聽後卻愈發的疑惑。
琴師就是拋頭露面的行當,況且若是真的有這等面容,自然會露出讓眾人欣賞,為何這普通的琴師會這般在意?
此事許有蹊蹺。
「你未曾去葉景修的家中?」
暗五搖頭:「葉將軍宅子附近暗衛不在少數,若是貿然闖進去會被葉將軍懷疑。」
暗五說的合情合理,畢竟皇帝此前派去的人便是被葉景修發現,最終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未得到。
「這次你做的很好。」皇帝的眸光隨意撇到被他放好的畫像之上,冷靜開口,「你找機會帶著一個畫師,小心些,去將這琴師的畫像畫來交給朕。」
暗五頷首道了聲是,向後退了幾步便離開了御書房。
葉景修本是將軍,當初成親本該知會他這一國之主,可葉景修並未這麼做,婚事也是草草辦了。
說是有事隱瞞自然說的過去。
想來葉景修娶的這個琴師有特別的身份,他定要調查清楚,防止葉景修真的有謀反之心。
只是他根本想不到,他調查的這個人正是他找尋了多年的墨淇。
「喜公公。」
皇帝揉揉眉心,開口叫了聲喜公公。
喜公公從門外進來,垂眸站在皇帝的身側。
「朕聽聞過幾日有一場花燈展,朕要微服私訪去瞧瞧。」
喜公公幾乎一下便明白皇帝突然離開皇宮是為的什麼,他又擔憂皇帝的安全,硬著頭皮勸道:「皇上,不如派人跟著為好。」
「不必。」皇帝抬手質疑,「朕倒要親自看看這尋風館的琴師與朕的淇兒有何不同,能這般得到葉景修的青睞。」
*
花燈展到來的那日,許無憂心中也有幾分迫不及待了。
他還特意讓葉寧去成衣鋪子做了身新衣服。
許無憂端詳著鏡中堪稱絕色的臉,高高的束髮將他的臉型完美的展現出來,上挑的桃花眼多了一種陰柔的艷色,唇角揚起。
就連葉寧看著也不忍失了神。
「可惜了。」許無憂看著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便沒了笑容。
葉寧回神,不解道:「公子為何要說這種話?」
「你家少爺說讓我用面紗遮住。」他抬手指了指放在木桌上的淺藍色面紗,「出去玩為何還要遮臉。」
許無憂不解。
如今他也想通了,這張臉生的這般好看,那不就是給人看的嗎,怎麼現在還要遮遮掩掩?
他總是搞不懂葉景修的腦迴路。
「少爺總是在為您著想呢。」
「為我著想?」許無憂回頭望著葉寧,「我看他是占有欲太強。」
葉景修推門正巧聽到這話,他不置可否:「阿憂說的對,我哪裡捨得讓你這張臉被別人看到呢?」
許無憂一哼,走到床榻旁將枕邊的玉佩拿起來別在了腰間。
葉景修深沉的眸光一盯,神色異樣的開口:「阿憂,這玉佩我看著價值不菲,還是不要帶出去了。」
許無憂對此感到疑惑:「但這玉佩好看的緊。」
那晚的記憶讓他知道這玉佩有多重要,他只是希望藉此機會讓葉景修察覺到什麼。
可偏偏他絲毫不察。
葉景修還是在堅持己見:「家中好看的玉佩很多,我讓葉寧……」
「不必,我就喜歡這個。」
許無憂的指尖摩挲著這枚玉佩,不知怎麼手上的動作突然一頓,他拿起來看了看,卻發現被切割開的那條紋路十分的光滑。
甚至連色澤也有些不同。
「怎麼了?」見許無憂眼裡突現不解,葉景修出聲詢問。
許無憂輕輕放下後抬眸:「無事。我們現在出發嗎?」
「葉寧備的馬車馬上要到了,我出去瞧瞧。」
葉景修的目光又看了眼那玉佩,這才匆匆走了。
葉寧將面紗雙手捧著遞給許無憂,許無憂極其不情願的接過便出了門。
馬車停到了花燈展外圍,許無憂便同葉景修漫步走著。
夜幕微垂,天色已然暗了不少,但每個商販的花燈已然將街道徹底照亮。
只是這人頭攢動,行人是身貼著身走過的。
葉寧和許肅也不知被擠到哪裡去了。
葉景修見狀臉色一刻陰沉了下去,他將許無憂攬在懷裡,手上的力道都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