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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是我的過錯,我明知這事不易,本該比以往更加上心才對。」
許無憂搖搖頭,像是明白了什麼,柔聲勸道:「事情既已發生,再想其他辦法便是。」
「你傷在哪裡?」許無憂擔心許肅一直自責,便出聲轉移了話題。
許肅卻並未直言,只道:「小傷。」
許無憂視線轉向葉寧,揚了揚頭。
葉寧偷看了眼許肅:「後背中了箭。」
突然想起什麼,他便從地上的包裹中翻了翻,取下那隻被他保留的箭,遞到了許無憂面前。
「公子,這是賊人的箭,您看……」
許無憂正要拿,背後卻突地伸出一隻手將其拿走,許無憂不解地望向身後。
葉景修仔細端詳了片刻,眉宇涔著極致的冷漠:「早有預料。」
許無憂眉頭緊鎖,目光緊緊盯著葉景修手中的箭,這也讓他發現了那處曾經看到過的地方。
「梅花。」
當他說出疑惑的地方時,心中卻突然明了。
他望著葉景修,神色凌厲:「你早知道是容家?」
葉景修眼底的冷意還未隱去,他抬眸對上許無憂的視線,唇角微動,但還是實話實說了:「不是容家,是另有其人。」
「誰?」
葉景修屏息凝神,遲疑片刻搖搖頭,不肯說。
許無憂想不通他到底有什麼要隱瞞的,臉色驟然變了。
望著葉景修的眼眸中隱含著不太明顯的怒火,他抿抿唇,壓抑道:「你既然知道,為什麼不說?」
葉景修看了眼葉寧,目光又轉到一旁的許肅身上。
葉寧瞭然地將許肅拽離了這裡,只剩下葉景修和許無憂面對面站著,頗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
見他不答話,許無憂又問:「你都知道是誰,為何不早點制止這件事。」
葉景修開口打斷:「這事你莫要問了,一切有我,包括糧草的事仍能徹底解決,只是需要時間。」
葉景修安撫的手抓著許無憂的手腕,似是用這種話來讓他放心。
可許無憂心裡壓抑的難受,他極力甩開,苦澀道:「你為何什麼都瞞著我?」
「你知道的越多就會越危險,我只是想讓你……」
許無憂倏地一聲冷笑,完全不理解葉景修的做法。
葉景修總自詡任何事都為了他好,可這次糧草之事他卻從未與自己提過。
自己的人甚至辛文舜的人死傷無數,這就是他想看到的結果?
「葉景修,因為你的這個打算,很多人都死了,你想通過犧牲他人保全我是嗎?」
葉景修沒有應聲,但他的表情出賣了他。
他看著許無憂的眼裡涔著愧疚,但他別無他法。
「那些糧草早晚會送到邊疆去,你不要擔心。」
「所以那些人就白死了對嗎?」許無憂拔高了聲音,眼睛裡滿是痛苦,「你明明能保全所有人是不是?」
許無憂崩潰的將葉景修推開,發狠地捶了下他的胸口,雙唇發顫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自私?」
葉景修垂下眼帘,眼睫的陰影投下,讓他陷入了一場無盡的黑暗當中。
畢竟他就是從黑暗當中走出來的。
他看著有些失控的許無憂,撐開雙臂,直接將他抱在了懷中。
手直接扣住他的後腦,讓許無憂能緊緊靠著他,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讓他明白,許無憂是真的。
不是那個他夢了多少年的虛幻的人。
「我只是忍受不了再失去你。」
葉景修抱著許無憂的力道愈發的緊,不論許無憂怎麼掙扎,他都是不願鬆手,直到許無憂漸漸的失去了力氣。
「你真的很自私。」許無憂的聲音很悶,悶得讓葉景修心裡隱隱發疼。
他開口承認道:「是,我很自私,可我必須做到保護好你。」
許無憂緊緊的抓住他腰間的衣物,不知過了多久,情緒才漸漸地平穩下來。
葉景修附在他耳邊,聲音低低的:「阿憂,別怪我好不好?我會處理好的。」
許無憂鬆開他,眼尾泛著淡紅,聲音有幾分嘶啞的開了口:「你能不能告訴我,容家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葉景修還是搖搖頭。
他若是真不想說,許無憂也無法讓他鬆口。
許無憂神色緊繃的看他,無奈的嘆息:「怎麼樣隨便你吧,我進屋去。」
葉景修急忙抓住他的手腕,憂愁地看他:「去下尋風館吧。」
許無憂蹙眉疑惑:「什麼?」
他抬頭看了眼刺眼的太陽,神色淡淡:「文舜這時應當在尋風館等著你了。」
「你……」許無憂甩了袖子,「我知道了。」
事發突然,葉景修駕著許肅騎來的馬,載著許無憂直接去了尋風館。
如葉景修所說,辛文舜在尋風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許無憂下馬走到辛文舜面前,滿是歉意地道:「對不起辛侍郎,因為我的疏忽,糧草……」
「我知道了。」辛文舜言語沉重,說完他便看向許無憂身後的葉景修,「為何不提前知會於我,好讓我有所準備呢。」
葉景修唇線緊繃,看向辛文舜時也直接道了歉:「知道的人多了,計劃的實施也許就不會這麼順利。」
辛文舜本是老實人,可聽到葉景修這般說,心裡還是有幾分不快:「我答應你選擇尋風館,而不是讓你藉此機會完成你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