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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若是墨尋當了太子,太多人會受益,但許無憂前不久才回到皇宮,要想得到其他大臣的注意,還需要費些氣力。
當務之急便是撤掉墨尋的太子之位,只有這樣,一些看不到未來的人才會慢慢的遠離墨尋。
魏臨並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情緒稍稍有幾分低迷:「葉將軍你的意思我明白,但……」
「我知道魏大人並非是貪生怕死之人,不然你也不會將我和二皇子喚到此地來了。」
「你於我有恩情,我的確有心要報答 ,可是事到如今,我想不出我該如何抉擇。」
魏臨竟有一瞬的遲疑。
他的視線不經意的撇向還在懷中的竹簡,沉沉的將心中鬱結吐出,酸澀道:「葉將軍可否當做我只是為了利用你們找到這個竹簡,才這般做的呢。」
葉景修表情一變,似乎沒料到魏臨會這麼說。
但不管利用也好,還是想幫助他們也罷,但這若是魏臨的選擇,葉景修當然不願強求。
至少他們也因此看到許延塵為了許無憂所做的事。
「魏大人今日能來,便是幫了我大忙,這恩情墨淇記在心中。」
許無憂緩解過後便走了出來,正聽見兩人議論便不由自主的插了話。
魏臨見狀轉過了身,視線微垂:「二皇子莫要這般說。」
「你已經不在是大理寺卿,也不必這般拘泥。」許無憂唇角微微上揚,只希望他們之間不該存在芥蒂,「身在皇城,有不得不說或是不想說的緣由,我能理解。」
「二皇子,是我思慮太多。」魏臨眉心微微一皺,隨即又逐漸放緩,「有些事的確有不得不做的緣由。」
話畢,魏臨便進了破廟,片刻後他便拿出幾張泛黃的紙轉交到了許無憂的手中。
「當年我任大理寺卿一職時,處理了不少案子,可當有人狀告容家時,那些百姓甚至是一些涉事官員卻不知所蹤。」
「我也詢問過調查過,但一無所獲。直到……」
魏臨頓了頓,頭腦中不知在思考什麼。
他眼眸一彎,唇角掛著苦澀,像是想到什麼傷心往事般,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但過後那段不好的往事卻一瞬消散,讓他的表情恢復正常。
好似他方才的反應全是旁人的錯覺。
「二皇子,這幾張紙上有著容家的罪證,但這些證據並不實質,還需要二皇子和葉將軍去調查。」
許無憂眼神堅定的道謝。
「若是二皇子還有需要我幫忙的,隨時可以來這裡找我,但以防您找不到我,便可將您的需求寫在紙上。」
說著他便領著二人走到了破廟內的佛像前,魏臨蹲下身,扒開亂七八糟的雜草,露出一塊木板來。
他側眸望著許無憂:「您將紙放在這裡便好。」
許無憂道了聲好:「有勞您了魏大人。」
魏臨拱手,眼睛裡掛著真心的笑。但他沒再說什麼,便匆匆地離開了破廟。
他走了,許無憂和葉景修也並無留下來的道理。
此時月亮已經開始漸漸隱去,他們必須要在天亮前趕回去才行。
許無憂坐在馬背上,雙手緊緊抱住葉景修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頭,神情有幾分憂鬱。
「阿憂,你是在想魏大人的事?」
縱然沒有特意觀察許無憂的神情,可葉景修還是感覺到許無憂內心深處顯露出的壓抑。
魏臨的出現足夠讓他疑惑,可他不知從哪裡問起,包括許延塵。
「魏臨是三年前不再擔任大理寺卿的,因為他找尋到了容家的秘密。」
許無憂心中的疑慮一點點的被解開:「你的意思是說……」
「那三張紙只是部分罪證,其他的都已經被銷毀。他當年差點死在容鐸的手上。」
葉景修在被皇帝派去尋找墨淇的下落時,他便一直在暗中準備著。
即便他不是十年前那場大火的親歷者,可他經過調查也知道那事有些莫大的蹊蹺。
也正如此,讓他查到了容家,查到了太子身後的勢力。
可容鐸將一切都準備的十分妥當,就算他確定了心中的懷疑,但還是沒辦法將容家怎麼樣。
直到他了解到了一位剛正不阿的官員,也就是大理寺卿魏臨。
「我救過他一命,就在魏大人去將手裡拿到的證據要上呈給皇上的時候,他卻遭到了追殺。」
葉景修清楚的記得,當年他也在查容家的事,正如此才恰巧與魏臨打了照面。
也正是那個時候,才將魏臨救出水火當中的。
「那時他親筆寫的狀書和證據被容家的人奪走,但好在留下了這一條命。」
許無憂眉頭緊鎖,他不知道魏臨經歷過什麼,現在想來他也是逃過死劫的人。
「那他又為什麼冒著這麼大的生命危險,來到這裡與我們見面?」
許無憂說出心底最大的疑惑,葉景修聽到這話卻突然勒馬。
聽見馬的嘶吼,許無憂看著葉景修慢慢的轉過了頭。
他的眼神堅毅不拔,卻又能讓人捕捉到一絲溫柔:「為你。」
「我?」
葉景修點點頭:「正因為你是許延塵的侄子。」
許無憂愕然的望著葉景修。
「你以為他為何會成為大理寺卿,你以為他又為何拼了命也要查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