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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怎麼這麼多。」許無憂故作不滿道,「我說什麼你聽便是。」
葉景修還懵著就已經被許無憂拉進了尋京樓。
在許無憂的強烈要求下,他還是選了許無憂最愛吃的桂花糕。
「你也喜歡吃?」許無憂將紙袋塞進葉景修的手中,順手從裡面拿出一塊來。
葉景修一笑,心情莫名被治癒幾分:「你喜歡吃的我都喜歡。」
許無憂頓住腳步,抿了抿嘴角上桂花糕的殘渣。
看著葉景修,口腔中的甜味仿佛更濃了。
這明明是為了葉景修買的。
「我在哄你,怎麼反倒變成你哄我了?」
葉景修早就已經猜透許無憂的心思,但他還是一副什麼都不懂的表情,驚喜道:「你在哄我?」
許無憂將桂花糕全部扔進口中,嘟囔著出了聲:「你聽錯了。」
說完也不顧身後的葉景修,便急匆匆的往家中走。
只是兩人誰都沒有預料到,暗處的人將他們的舉動觀察的一清二楚。
*
「父皇,葉景修作為大將軍,此番卻並未出現在邊疆,他是否在逃避什麼?」
開口之人一身金絲滾邊的墨色緞袍,周身透著陰鬱之氣。濃黑的眼底帶著十足的精明,他嘴角一挑,挑撥的話隨口而出。
坐在案桌前的男人一襲繡著騰飛祥龍的明黃色衣袍,整個人散發著威震天下的帝王氣息。
分明有四五十歲的年紀,可那股嚴肅之氣卻並未消散。
「他身受重傷不便去邊疆。」皇帝的聲音不疾不徐,深沉的瞳孔中藏著晦暗不明的情緒,「尋兒,你是有其他事同朕說嗎?」
墨尋的眼底閃過一絲精光,那陰鷙的臉龐看著陰險至極。
他壓住嘴角陰森的笑,故作猶豫道:「兒臣聽說,邊疆出事了。」
皇帝批閱奏摺的手一頓,他將奏摺放下,眼眸微眯:「說。」
墨尋有一絲急不可耐,想迫切讓皇帝知道一些要事。
他望了一眼皇帝,侃侃而談道:「戶部前幾日將糧草護送至邊疆,兒臣聽聞這糧草運送途中出了問題。好像是……被人劫了。」
皇帝抬頭,肅殺之氣從周身蔓延。
墨尋說著竟覺得有些惋惜,他無奈搖頭,蹙眉道:「父皇,辛文舜作為戶部侍郎,卻找了一個民間鏢局護送糧草。這……的確不妥。」
他故意停頓,便是給皇帝思考的時間。
皇帝並未告知找鏢局護送是他授意的。他冷眼掃過墨尋,墨尋卻未起疑。
見皇帝遲疑,墨尋索性多言:「父皇……」
皇帝抬手制止了他,墨尋瞭然的噤了聲。
「尋兒。」皇帝的言語中帶著濃濃的懷疑,審視的眸光打量著墨尋,渾厚的聲音卻有一種令人恐懼的冷意,「若只是聽說,那便不必告知於朕。」
墨尋嘴角扯了扯,置在袖中的手握緊。
他輕呼一聲,坦然道:「兒臣這並非聽說,全是有真憑實據的。」
皇帝將手背在身後,走出御書房,墨尋不動聲色的跟著。
「您想來不知,這民間鏢局與葉將軍的關係。葉將軍成親之事您可知曉?」
皇帝側眸,步履變得緩慢:「知。」
話音落下,皇帝的臉色變得更為陰冷。
他交於葉景修的事並未順利完成,葉景修卻還有心思與他人成親。
皇帝早對此事頗有不滿,但他身為一國之君,自然不能對他人的婚事指手畫腳。
墨尋看出了皇帝眼中的不悅,繼續添油加醋:「這個鏢局的主人便是葉將軍的結髮妻子。」
話畢,皇帝腳步倏然頓下,他冷冷地看向墨尋,疑惑萬千:「朕以為不過是個普通百姓罷了。」
奸計得逞,墨尋只剩下最後一步棋要走:「父皇,辛文舜找的鏢局恰好同葉景修有關係。兒臣以為……」
他並未將話說全,只留給皇帝猜測。
可皇帝只需思索片刻,便能知曉其中的問題所在。
看著皇帝的臉色愈來愈差,墨尋繃起的肩膀也稍稍有了鬆懈。
「此事當真?」
墨尋嚴肅道:「兒臣並無半句虛言,縱然是道聽途說,但此事……真的假不了。」
皇帝頷首,抬起手來揮了揮:「朕知道了,若是無事,你便去吧。」
墨尋垂著頭,上揚的嘴角露出奸笑。
他開口道了聲是,後退幾步便離開了。
跟在一旁的太監急忙迎上來,弓著身子皇帝身側。
皇帝並未看他,只是神色有幾分多愁善感:「景修當真會背叛朕嗎?」
太監一言不敢發。
皇帝又道:「朕讓他去查淇兒是否還在世,可他這一年也未曾給朕答覆,他是否別有用心?」
一旁的太監嘆氣,順著皇帝的話道:「興許是葉將軍未能找到二皇子,又不忍讓您難過,只得瞞著。」
「可他卻與尋常百姓成了親,莫不是把淇兒忘了。」
談論起墨淇,皇帝便很是心疼。最愛的兒子這般被他丟下,如今生死未卜,多有他的過錯。
可如今興許連彌補都做不到了。
「皇上,您這一年不少為二皇子勞累,能放得下便……」
皇帝厲聲直接打斷:「豈能放下?那是朕最愛的兒子!」
太監顫了顫身子,害怕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