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指尖傳來陣陣涼意,許無憂果然覺得舒服了很多。
「等我,馬上便回來。」
葉景修猶如一陣風,很快便消失在了許無憂的面前。
他低頭望著慘不忍睹的手,口中溢出哼笑。
自己還算個好人吧,竟沒將葉母的所作所為全盤脫出。
或許說了才能看到葉景修的真心實意呢。
只是許無憂渾然不覺的是,察言觀色的葉景修又怎會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從臥房出去後,葉景修便找來了葉寧,詢問了情況。
「我讓你好生護著阿憂,你做了什麼?」
葉寧如實稟報:「公子在您走後未踏出府門半步,我並未看到他出什麼事啊。」
「無事?」葉景修狠厲的眯了眯眼,「你送膳食時沒覺察出他的不對勁?」
葉寧不解的搖搖頭。
葉景修看著葉寧膽怯的模樣,自知也問不出什麼來。
他思忖良久,疑惑道:「那他除去臥房和庭院,還去了哪兒?」
第二十八章 疼嗎
葉寧想了半天才道:「我送膳食時正巧看到公子從正廳的方向趕來。」
「正廳?」葉景修眼裡突現一陣疑惑。
許無憂並不是會主動去正廳的人,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葉母喚他過去也只有那麼一件事了。
「你去將夫人的貼身丫鬟找來。」
葉寧想詢問緣由,但看到葉景修眼裡的煩躁,便只得匆匆忙忙去了。
沒多久葉母的丫鬟便趕來,見到葉景修時,全然沒有那時囂張的氣焰,更不會狗仗人勢。
「今日娘親喚少夫人去正廳了?」
那丫鬟膽小的全然低著頭,不敢抬頭正視葉景修。
葉景修也唯有在許無憂的面前才會露出反常的溫柔,素日裡都是將軍本色的疏離感。
丫鬟哪裡敢開口,生怕葉景修饒不了她。
葉景修厲色道:「不說?葉寧……」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丫鬟便秒懂。
擔驚受怕的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頭壓的愈發低了,整個人被葉景修的氣場嚇的發抖。
「少、少爺,夫人是叫了少夫人去。」
葉景修繼續追問:「做了什麼?」
「只是讓少夫人敬了杯茶。」
敬茶?葉景修若有所思。
許無憂手指上的小泡就是被燙的,只是他不肯說出就是葉母所為。
能把好看的手摺磨成這般模樣,葉母到底用了多燙的茶?
葉景修眼中冒出一陣狠厲,緊握的拳頭卻在片刻後又堪堪攤開。
許無憂不肯說,是為了怕他去尋葉母討個說法嗎?
他如此善解人意,為何葉母還要這般為難。
「走吧。」葉景修一甩袖子,不再管地上的丫鬟便帶著葉寧離開了。
到了書房,葉景修在案桌上不知翻找了什麼,望向一旁不知所措的葉寧,蹙眉道:「去醫館買些上好治療燙傷的藥來。」
葉寧正要離開,葉景修卻又叫住了他:「近幾日將那棟宅子收拾一番。」
葉寧看了他一眼,不解道:「您要收拾那裡作甚?夫人她……」
葉景修微微抬眸,眼含不悅:「你何時管的這般寬了?」
葉寧安分的閉上了嘴。
待人走後,葉景修便找出了那份存放了多年的地契。
這是當年定下娃娃親後,葉母特意為他們準備在舞象之年成親的婚房。
這宅子如今也荒廢了將近十年之久,不知那時的記憶還是否存在。
葉景修將地契收好,放進了存放貴重之物的盒子裡。
等葉寧回來,他這才拿著藥膏去了臥房。
許無憂累的睡著了。
身子僵直的躺在床榻上,雙手掌心向上放在胸前,頗有幾分古怪和滑稽。
但他眉頭緊皺,呼吸也不甚平穩,還在艱難的忍著疼。
葉景修甚至不知他為何會做出這種動作。
但更多的還是心疼。
心疼許無憂受了委屈也不肯說。
他若不是要把那件事徹徹底底的瞞住,許無憂在葉府的生活也不會如此難捱。
葉景修自知,他對許無憂到底多麼虧欠。
「阿憂,再忍忍。」他只能這樣為自己尋找著藉口。
說罷他便將藥膏打開,用指尖取上一點,微微撐起身子,塗抹在許無憂受傷的手指上。
葉景修足夠小心翼翼,許無憂應當是強撐著痛意睡熟的,生怕動作過大而驚醒他。
但許無憂睡得並不熟,感覺到異動他便動了下眼皮。
指尖處有陣陣涼意襲來,舒服的感覺令他短暫的忘記了疼痛。
許無憂睜開眼睛,看到葉景修動作輕柔,仔仔細細的塗抹著手上的燙傷。
容不得旁物的眼眸令人忍不住定睛多看了幾眼。
「醒了?弄疼你了嗎?」
葉景修抹完便準備不動聲色的離開,誰知許無憂正睜著眼睛看他。
許無憂的眼底透過迷茫的神色,他輕輕搖了搖頭,慢慢坐起了身。
正想揉揉眼睛,葉景修卻抓住了他的手,溫柔提醒道:「剛上好了藥。」
「嗯。」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疲倦道,「你何時來的?」
「沒多久。」葉景修勾勾唇,抬手捏捏許無憂緊皺的眉心,「明早再抹一次,叫我……或是叫葉寧,你一人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