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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好像還彌散著一股淡淡的墨香,久久揮散不去。
許無憂嘆氣,眉心緊蹙,目光緊緊注視著關閉的木門。
不多時門從外面被推開,葉景修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
他神情冷冽,嘴角緊緊抿著。
與許無憂對上視線時,艱難的扯動了兩下嘴角,坐在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發生何事了?」許無憂輕言開口,帶著聽不出的試探。
葉景修卻搖搖頭,並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許無憂起身,將衣帶重新系好,又整理了下亂糟糟的頭髮,隨即坐在了葉景修的身側。
「有難題?還是你又在騙我?」
葉景修那時露出的危險氣息並非是假的,因此只能是前者。
葉景修深邃的望著他:「已經處理好了,你不用擔心。」
許無憂雙臂撐在桌子上捧著臉頰,儼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我並非擔心你,只是怕我受到連累罷了。」
「你不會受任何的傷。」葉景修嚴肅正經道,「天塌下來也有我頂著。」
許無憂側眸看他,語氣平靜:「不要說的你把我看的有多麼重要。」
他起身,居高臨下的審視著葉景修,語調冷了下來:「我和你之間就是利用,你別忘記。」
只要他有了所有的記憶,能夠找到那些秘密,他就能回去。
他根本就無法困在這古代社會中,更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感情。
許無憂轉身之際,葉景修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白皙的手腕,目光堅定道:「既然你說我們是互相利用,那我若是需要利用你,你會幫我嗎?」
許無憂瞳孔中染上了幾分懵懂,他眯了眯眼疑惑道:「你竟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有。」葉景修脫口而出,「不過不是現在。」
許無憂推開葉景修的手,冷靜開口:「我幫你的前提是,你不能限制我自由。」
葉景修接下他的話頭:「包括你要回尋風館當你的琴師嗎?」
許無憂嗯哼一聲:「自然。」
葉景修頷首,低頭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豎起一根手指:「我也有條件。」
「什麼條件?」
「我同你一起去尋風館。」擔心許無憂不同意,葉景修又道,「我只是為了方便隨時保護你的安全,不會惹事。」
許無憂稍作思索,有些糾結。
要重新回去當琴師其實是他的藉口,他本意是想從尋風館入手,來調查他的身世。
畢竟他並不會用琴,他還是擔心自己會露餡。
若是葉景修盯著他的動向,他的一切計劃恐怕都會攪亂。
許無憂想拒絕,可又擔心他的話無法說動葉景修。
他深吸一口氣,只道:「隨便你。」
不管如何他回尋風館是必須的,到那時興許也只能讓許肅幫忙作掩護了。
畢竟這人可是無條件信任他的。
許無憂並不想將自己的心思全盤托出,到現在他都不確定葉景修是不是信得過之人。
他並非原主,因此要留個心眼才行。
「阿憂,桂花糕記得吃。」
葉景修手指輕敲了下桌子,許無憂聽到動靜轉身看他,神色平靜。
「戌時我有些要事去處理,」葉景修目光開始躲閃,「你若是睡不著的話,便叫葉寧來,陪你說說話。」
許無憂看穿他的不自然,但也並沒打算刨根問底,滿不在乎道:「你不在我倒是睡得更踏實。」
葉景修苦澀一笑,垂下眼尾:「也是,那你休息,我先走了。」
許無憂隨口應聲。
剛一抬眸,他便看到葉景修眼底浮現出的傷感,好似馬上要溢出來似的。
許無憂胸口不適感襲來,匆匆挪開視線,直到耳邊傳來一聲平淡的門響,他才再次望著門口。
重新看向那盤糕點,許無憂卻毫無想吃的欲望。
他無奈搖搖頭,翻身上床。
毫無睡意的他翻來覆去的折騰。
許無憂開始頻繁調整睡姿,愈發的焦躁起來,他想不通,腦海中為什麼全是葉景修離開前的模樣。
他乾脆起身,靠著泛涼的牆邊,將枕頭抱在了懷中,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來。
而就在他目光一撇,卻看到一個閃著亮光的物件兒。
許無憂將那東西拿在手裡端詳,卻發現那是他找了許久都沒找到的玉佩。
他猶記得許肅將那玉佩拿來時他便掛在腰間,可隨後便找不到了。
如今怎麼會出現在枕頭下面?
葉景修動的手腳?
許無憂眉心緊蹙,可他記得除卻葉景修那日爭著搶著要看他的玉佩,並未任何異常。
那到底……
興許是他記錯了?
許無憂越想越覺得那裡不對。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慮這兩天發生的事。
聽房那晚他入睡前便找不到玉佩了,而當晚葉景修又是與他同床共枕。
這玉佩會不會是趁他不注意時偷偷塞進來的?
葉景修會這般明目張胆的偷嗎?
許無憂的思緒更加混亂不堪,一陣頭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不管是不是葉景修從中搞鬼,許無憂清楚的知道他的秘密也不少。
包括今晚。
看來他要一探究竟才是,興許還能查到對自己有利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