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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憂。」葉景修眉眼彎彎的看向許無憂,注意到了他眼中一瞬即發的擔憂,「莫要擔心,我無……」
許無憂的目光從葉景修胸前移開,不悅的譏諷道:「你怎麼這麼命大,劍都劃你胸口了還沒死。」
葉景修神色一滯,收斂了眼底的笑意:「是肅小公子饒我一命了。」
許無憂心煩的嘖了聲,低頭打量著許肅,抬手拍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不怪你,你按著我的要求做,並未做錯。」
「對不起公子,是我魯莽了。」
許肅慌忙看向許無憂便又低下了頭。
許無憂自然不會責備許肅,他這麼忠心耿耿,不過是為了自己罷了。
「你去吧。」許無憂輕聲道,「很晚了,去休息。」
「公子……」許肅蹙了蹙眉。
許無憂眼神示意自己沒事,笑著點點頭:「去吧。」
許肅無法再拒絕,便只好離開了。
許肅一走,許無憂面帶笑意的臉立刻沉了下去,他眉眼微眯,哼了聲:「你不好好養傷,來見我作甚?」
「我一醒來便看到你不在,心裡難受。」
葉景修面露委屈,但許無憂一眼便看穿他的小心思。
他轉身朝著偏房走去,滿不在乎道:「我既答應了照顧你一次,剩下的便讓葉寧或是其他下人照料,你心裡難受與我何干?」
葉景修腳步較快,擋在許無憂身邊。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緣故,葉景修比以往更加敏感,更在意許無憂對他的想法。
看著許無憂愛答不理的模樣,情緒有幾分低迷:「你能否對我多笑笑?」
許無憂抬眼一撇:「為何?」
葉景修自詡沒什麼好怕的,可他最怕許無憂冷漠的眼神。
「你能對許肅那般溫柔,對我卻不會。我也是怕的。」
「你怕什麼?」許無憂反問道,「有些事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非要討個說法?」
許無憂的眼神疏離的可怕,他甚至連一抹施捨的笑意都不肯露出。
葉景修心裡沉重,猶如被萬千塊石頭壓住一般,堵的難受。
「阿憂。」葉景修自嘲地笑笑,「你的言語比我想像的還要鋒利。」
許無憂冷冷一笑:「謝謝你如此懂我。」
「對了,這幾日我會常去尋風館,許肅會陪同,讓葉寧在家中好生照顧你吧。」
許無憂甚至不再給葉景修多餘的眼神,只留下一個冷漠的背影。
進了屋,他並沒有將門完全關緊,留下一條縫隙。
葉景修在院中站了很久,許無憂等他離開這才將門關緊。
他背靠著門框,不知覺陷入了沉思。
今日的事分明是按著他設想的那般發展的,可當他看到許肅傷到葉景修時,那顆平穩的心卻突然被什麼揪住了。
痛感無限蔓延。
葉景修明知許肅劍劍透著狠厲,他卻還不還手。
許是真的在顧及什麼,又擔心會傷到許肅,他寧願被傷也不肯出手。
許無憂深深地吐出一口氣,眉眼中透著壓抑。
他若是想順利查清所有真相,並且找尋機會回到自己的世界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撇開他無法控制的感情。
專走事業,才是他目前最重要的事。
翌日,許無憂早早的讓許肅備好了馬車,他甚至沒有再知會葉景修便去了尋風館。
昨天館內收拾的差不多,便繼續迎來了客人。
許無憂先安排其他的琴師暫代,他便直接去了老館主的房間,準備尋找是否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但該找的地方都找了個遍,他也沒能尋到有用的。
老館主留下的遺物也早就被他收好,可他自知其中並無證明身份的東西。
許無憂坐在床榻上,心煩意亂的捏了捏眉心。
來了這麼久什麼都沒查到,是不是就代表他回不去了?
「公子?」
正當他沉思時,許肅叩響門扉,許無憂有氣無力的說了聲進。
許肅恭恭敬敬的走進來,四處望了望以防隔牆有耳,走到許無憂面前低聲道:「公子,有人自稱是戶部的,有鏢要保,需要見您一面。我將他安排在了宴客室。」
「戶部?」許無憂眉頭緊鎖,「戶部為何會找到這裡來?」
尋風館暗中是進行保鏢的,在許無憂的記憶中保鏢的東西無非就是些金銀珠寶,再然後便是些布匹之類的物品。
可他這第一次見戶部來尋。
「確認身份了嗎?」
許肅不確定地搖搖頭:「倒是有令牌,但我辨不出真假。」
許無憂站起身,整理了下衣物,嚴肅道:「那便去會會。」
說話間兩人便來到了宴客室,許肅被許無憂安排在門口候著以防萬一。
進了屋內,許無憂便見到坐在桌前等候的戶部侍郎。
這人同自己年齡相仿,眉眼中透著一身正派,見到他時便拱手以示尊敬。
只是那雙陌生的眉眼中卻含著幾分疑惑和凝重。
許無憂仍是將他轉瞬即逝的眼神看個透徹。
「在下辛文舜,這是我的令牌,請公子過目。」
辛文舜將令牌雙手遞出,許無憂頷首接過端詳了片刻。
他也識別不出真假,但又不想讓辛文舜看出端倪,許無憂只好淡然的將令牌遞還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