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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便出在了貴妃的身上。
因為葉家是她親自替墨淇挑的,皇帝又對貴妃娘娘格外的寵溺,自然會聽從於最愛之人的選擇。
況且葉母也尤為善解人意,皇帝思慮後也覺得並無問題。
正因這樣的選擇,葉家和容家徹底產生了分歧,甚至只差一步便會兵戎相見。
「在容老爺心裡,皇上的做法便是將他容家拋棄。」
容家本就有打算與葉家爭個你死我活,如今葉家又攀上了二皇子這等高枝,他自然是不服氣的。
至此,容家甚至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太后這個後盾,擴大自己的勢力。
「明著做一個只輔佐皇帝的好臣子,可背地裡卻聽信於太后,小人行徑。」
提到容家,許肅便覺得十分可惡。
當初糧草一事便讓容家截了胡,尋風館的幾名手下也因他們而死,怎能不恨。
「正人君子可不一定都能打得過那小人。」
容家擅使各種陰險狡詐的作為,稍有不慎便會因此中了招。
葉寧神色擔憂的看向許肅,低聲提醒道:「容家不好對付,少爺派我們來便是先詢問一些被容家傷害過的人,但不能打草驚蛇。」
葉景修特意交代,即便什麼都問不出也無礙,但卻不能因此讓他們二人陷入囹圄中。
「我知。」
聽著許肅應聲,葉寧便抓住了他的手,眉眼含笑。
這藉機揩油的行徑算不算得上小人所為?
許肅動了動唇,不知怎麼竟沒說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腦海中驀然想起這幾日他們一起去查事的場景,比他身軀小的葉寧總會先一步擋在他身前,那個滿不在乎的人眼神中也會變得堅定。
謹慎的護他左右,甚至以身涉險。
那時的許肅總會生出幾分於心不忍的心思來。
畢竟他可不是需要旁人保護的廢物,這次許肅索性將葉寧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許肅?」
葉寧看著自己的手被反握住,一襲暖流不經意間便流入胸腔,腳步倏地一頓,神情有些怔愣。
「以往你護我,這次換我護你。」
許肅隨口說著,可這番話卻被葉寧記了許久。
這是不是他有了要接納和認可他的想法呢?
「你能不能護我一輩子?」
許肅表情一僵,不知所措的回頭看著站在原地的葉寧:「你說什麼?」
葉寧笑著撓撓頭,但卻沒鬆開許肅的手:「這話當我沒說,但你的話我可當真了。」
看著葉寧眼裡閃過的雀躍,許肅不知怎麼望著那張充斥著笑意的臉,上鎖的心扉好像被打開,耳邊滿是鐵鎖打開落地的聲響。
許肅悄無聲息的紅了耳尖,穩住呼吸後,便繼續做著兩人要查的事。
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容家也在悄悄的準備著什麼。
容鐸坐在書房,手指一下下的敲擊著桌面,目光偶爾的望向門扉,陰沉的眼神一掃,顯然有些焦急,倒像是等著什麼人。
許久,便聽見門外的小廝一聲喊,容鐸立刻起身,出門迎接。
「太子殿下。」
墨尋緩步進了容鐸的書房,隨處找了個安逸的地方坐下,緊盯著低頭不敢發一言的容鐸。
「我要你做的事可做好了?」
容鐸拱手:「還在準備。」
墨尋冷眼一掃,冷哼一聲:「本太子讓你做的事你總是猶猶豫豫,哪次成過?」
甚至上次葉景修和許無憂從西域回來時,墨尋本是打算趁亂讓容鐸將葉景修殺了的,到那時送他個畏罪自殺的名聲也算正當。
可這麼多人連一個小小的將軍都打不過,他們豈能成事?
「當時墨淇在,我們也不敢貿然行動,畢竟……他若是同皇上說明情況,那我們容家……」
「就去死啊。」
墨尋冷嘲熱諷道,容鐸明知墨尋的脾性,可聽到這話還是變了臉色。
「這人是你的手下殺的,又不是本太子,解決一個便是一個,你替本太子付出性命有何不可?」
容鐸神色一凜,眼神中突現一抹恨意,可他卻又無能為力。
從容家選擇將太后與太子的分支作為輔佐的對象,出了任何事自當受著。
容老爺便是這般要求的。
容家既然無法得到皇帝的護佑,那太后便可許他們容家一輩子的高官俸祿和榮華。
因此即便是死,也要心甘情願才對。
可容鐸哪裡真的是一枚任人擺布的棋子呢。
容老爺死後這容家便是他的,他的野心極大,死亡才最不應該發生在他的身上。
若是……
容鐸的腦海中冒出一個荒唐的想法,可看到太子那張臉,他又將這想法埋藏在了心底。
他無法做出傷害太子的事,可若是他真的將墨淇甚至葉景修殺了,再將此事推到墨尋的身上,也算是消解了心頭之恨。
但他到底該如何做才能達成這種結果呢?
「你在想什麼?」
墨尋望見容鐸愣神,煩躁的出聲提醒。
容鐸一瞬回神,點頭哈腰道:「容鐸在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能讓墨淇和葉景修全都消失在我們的面前。」
墨尋冷笑:「那不如先抓一個再將他們一網打盡?」
這個辦法也不過是下下策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