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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尋出事,嚴重程度可想而知,搜查的人自然不會是普普通通的士兵,那些都是皇上的親兵,你敢質疑皇上嗎?」
容鐸不知葉景修所說是真是假,可他不論同意與否,那都是進了葉景修為他設下的圈套。
「我自然不會質疑皇帝,但你與我之間的仇恨恰好可以證明你故意設計我。」
葉景修淺笑,容鐸竟然在臨死之前還這般嘴硬,可他即便不承認那又如何呢?
「那你告知於我,我是如何取得的你的劍穗?」
容鐸下意識地聳聳肩,卻不料扯到傷口讓他臉色一變:「我豈會知道?」
「好啊。」葉景修淡然如水,「你不知那我便來告訴你。」
「你那日與墨尋商量好此事後,便隻身一人穿著黑衣進了太子的寢殿,假扮刺客將墨尋傷害,隨後又匆匆離開,再及時出現在墨尋身邊,找人嫁禍給我。卻不料丟下了穗子,我說的對嗎?」
容鐸陰沉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瞬的反應,他直勾勾盯著葉景修,好似沒想到他會這麼準確的猜測出自己所做的事。
葉景修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覷。
「你這般說我倒想起,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你逃獄?」
「是朕讓他出來的。」
在場的人無一不震驚皇帝會出現此地,尤其是容鐸。
容鐸質疑的話被皇帝反駁,他一時間不知該做出什麼樣的應答。
葉景修讓出位置讓皇帝坐下,側眸示意士兵將屋內的燭燈點亮。
「不必,這樣審著便是。」
「父皇。」許無憂低低地喊了一聲,話畢他便將目光轉向一邊。
他有些責怪皇帝。
若是當時他沒將葉景修抓起來,容鐸恐怕會先一步被抓,而葉寧和許肅的死興許便會避免。
可他明白,他真的這般怪皇帝了,便更大程度說明他的無能。
皇帝的做法並沒有錯。
葉景修得到皇帝的示意後,便繼續接著方才的話題道:「怎麼,容家大少爺要承認麼?你傷害前太子墨尋的事早已板上釘釘。」
皇帝在此,容鐸也懶得找藉口說什麼了。
他自知容家的大業就此會敗在他的手裡,可他縱然死去,也不想讓其他人好過。
只要他不說,葉景修永遠調查不出那些真相。
容鐸垂下眸子,冷嘲熱諷道:「你既然都查出來了,還問我作甚?」
「我可不是什麼屈打成招的人。」葉景修笑著坦白道,「而你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容鐸微微掀起眼皮,淡淡地從皇帝身上掃過,神情不屑地望著葉景修:「你又想說什麼?」
「大皇子知道你這麼做嗎?」
容鐸似是覺得心累,他蹙了蹙眉,心煩意亂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我未能完成他交代於我的事,是我的過錯。葉將軍不必再問了。」
葉景修沒再順著他的話茬說下去。
而是走到皇帝身側,躬身附在他耳邊道:「接下來的事要問嗎?」
皇帝揚頭示意,身下的木凳突然變得冰冷,他兀自嘆了口氣,靜靜等著葉景修的問詢。
「當年貴妃的死,你容家可參與其中?」
當年貴妃出事,容鐸其實並不知曉其中情況。
因容家為與葉家結仇,便自然而然的投奔到了太后那邊。
只是容父曾經與太后有沒有暗中勾結在一起,那便是另一種情況了。
容鐸想了想,答道:「不知。」
葉景修冷靜自持:「不知?為何我調查出的結果,是你容家暗中攛掇太后娘娘害死貴妃,如今你又說不知?」
容鐸還未能意識到事情朝著他完全想不到的事態發展,他扯了扯嘴角道:「我父親的事又不是我做的,我難不成去下面問他?」
葉景修冷笑:「你的確該下去詢問。」
容鐸的神情一怔但又恢復正常:「我做過的事我自然會承認。沒做過的你就算硬生生往我身上帶,我也不會承認。」
「是嗎?來人,帶太醫過來。」
葉景修一聲令下,一旁的士兵動身,很快便將太后的親信帶了上來。
太醫年歲已高,如今膽小的也抖成了篩子似的,他爬似的跪到容鐸身側,對著皇帝行了禮。
「說吧,十年前的事情真相。」
太醫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威嚴的皇帝,隨即又狠狠低下了頭。
「是太后娘娘……和容家乾的。」
容鐸面露不解,蹙眉瞪著身側的太醫。
「西域進貢了兩隻食心蟲,一隻給了太后娘娘,一隻給了貴妃。這東西是養顏之物,但磨成粉又是劇毒。」
「老臣當年看到這東西便向娘娘借來研究了一番,便知其是劇毒的功效。容乘知道後便提議將這東西磨成粉給貴妃送去。」
太醫的話音剛落,皇帝便猛地拍了下桌子,他憤懣的看著太醫,眼裡的肅殺之氣愈發明顯。
太醫被嚇了一跳,頓時噤了聲。
一旁的葉景修滿意的看向許無憂,兩人瞭然的對視。
「接著說。」
「臣借著給貴妃娘娘送補品的由頭,便將這食心蟲的藥粉下在了其中。」
當年的事的確就是這麼簡單,太后指使太醫這麼做,
而在那場大火發生後,貴妃的屍體燒焦,檢查時本就是一大難題,再加上太醫堅持己見,說通仵作,貴妃的死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