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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內心深處的情緒使然,他竟然會在意葉寧隨口而出的話。
他輕搖著頭,眉目間流露出的悲傷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
「你們在這裡站著作甚?」
不遠處傳來噠噠馬蹄聲,許無憂望天的神情一頓,轉而望著聲音來源之處。
葉景修下了馬牽著韁繩,緩步朝著他走來。
葉景修墨黑如瀑的發被微風吹散開,一襲融於夜色的黑色衣袍襯得他周身寒氣四溢。
那雙濃黑的雙眸含著濃郁的不解,在看向許無憂時卻又含著淡淡笑意。
是真心,還是假意?
「阿憂,肅小公子怎的也來了?」
葉景修將馬韁交給葉寧,葉寧偷瞄了許無憂一眼便匆匆離開了。
許無憂神色如常,語氣冰冷道:「出門賞月罷了。」
「賞月?」葉景修抬頭望望,勾勾唇,並未戳穿許無憂的謊話,「既是在賞月,那應當多穿些的好。」
說罷他便將身上的衣袍解開,披在許無憂肩頭。
對許肅察言觀色後,果斷攬上許無憂的肩膀,拉近懷中幾分。
「這麼晚了,肅小公子也該走了吧?」
許肅並未搭理,而是尋求許無憂的答案。
許無憂無比嫌棄的瞥了下葉景修,卻對許肅溫柔相待:「回吧,過兩日我便回去了。」
他輕輕眨了下眼睛,暗示許肅。
許肅瞭然於心,微微躬身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還不肯將我放開?」
待許無憂的視線中徹底不見許肅的身影,他才輕描淡寫的開了口,並不似以往那般抗拒。
殊不知,他只是懶得在意那些罷了。
「我不是讓葉寧給你備了些話本,你沒看?」
語氣中的質問讓許無憂很不舒服,他極力甩開肩膀上的手,煩躁的瞪他:「不想看。」
葉景修被堵得啞口無言,躊躇半晌道:「那你想看什麼,告知於我便是。」
許無憂正過身來對著他,疾言厲色:「你是想把我一直關在葉府,哪裡都不肯讓我去?」
葉景修沒想到許無憂會這般開口,心口像是被尖銳的利器劃了一道兒似的,嘆聲道:「我並無這個意思。」
「你不就是想用這無聊的話本困住我?還讓葉寧監視我。」
正巧匆匆趕來的葉寧撞見兩人的爭吵,又默不作聲的退了回去。
被戳穿心思,葉景修也知道瞞不住了,將今日之事一股腦全說了:「你偷聽我與葉寧的對話,我便知道你晚上會決定跟著我。」
這兩人直接將勾心鬥角擺在明面上,許無憂竟感覺沒由來的輕鬆。
許無憂輕哼,開始挑釁:「你以為你能困得住我?」
葉景修向前邁了一步,輕輕撞了下許無憂的鞋尖。
他嘴角勾起,笑容肆意,眼裡閃著堅定的光。
抬手扣住許無憂的後腦,兩人額頭相抵:「我有的是辦法,只是不捨得用在你身上罷了。」
第二十一章 貼貼
葉景修是個將軍,自然知道在沙場上如何對敵軍嚴刑逼供,逼出真話。
可這些對許無憂卻使不得
許無憂不以為意,發狠的撞了葉景修,他的額頭很快便現出了紅。
葉景修向後一退,揉揉額頭,笑道:「阿憂,你這是練了鐵頭功嗎?」
要不是擔心有辱形象,許無憂的白眼恐怕會翻出天際。
許無憂冷冷的掃向他,將身上的外衫隨手一扔,轉身離去。
葉景修加快步伐跟上。
「阿憂,今晚我做的事絕對不是不利於你的。」
許無憂像是一隻絕情的貓,心情好時便靠近與之貼貼,可心情不好時便立刻躲得遠遠的。
葉景修對這失而復得的感覺很惶恐。
許無憂仍是不作回答。
在這陌生的古代,或許能讓他信得過之人也就只有許肅了。
葉景修做這麼多事也未必是為了他。
他就沒理由再聽信那一番讒言了。
許無憂步履匆匆,走到臥房時他的腳步突然一頓。
離開前他將葉寧關進了屋內,此刻半扇門搖搖欲墜,鐵鎖掉在地上似乎將地面砸出了一個坑。
葉景修茫然的看著這一片狼藉,疑惑道:「這是?」
許無憂無暇顧他,也不想解釋。
他默不作聲的將被葉寧砸爛的鎖撿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推開另一扇完好無損的門。
前腳剛進去,耳廓便被一陣重音狠狠的颳了一下。
許無憂移目查看,卻發現那扇門已經砸在了地上。
「你碰它作甚?」
他都已經這般小心了,葉景修偏偏還是不打算饒了這門。
「天色已晚,明日讓人來修吧。」葉景修立在門口未動,看向許無憂的眼裡寫滿了秘密,「去書房將就一晚吧。」
「不必。」許無憂嘴硬道,「門壞了也無妨。」
說著他便要躺在床上。
葉景修哪裡肯給他機會,望著許無憂的背影緊走兩步,毫不猶豫的直接將人扛在肩上。
許無憂突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身體失重。
結實的肩膀硌的他皮肉生疼,許無憂開始掙脫反抗:「葉景修快把我放下來,我跟你去便是。」
悶悶的聲音飄進耳朵:「阿憂,你總是在給我希望又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