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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謝了。」
江念歸轉回了頭,表面上雲淡風輕,實則在心裡得逞地笑了笑。
他本就打算奪下江行寂的魁首,只不過缺少了一個理由,現在倒是可以名副其實了。
只不過……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一副紈絝子弟模樣的月歸酩,心裡覺得對方一定知道什麼,不然也不會這麼想辦法地讓他過來了。
但是影響不大,江念歸手指撥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青玉手串,心情還不錯。
放在桌子上的白紙上沒過多久便多出來了幾句詩,字跡飄逸瀟灑,只不過有些有氣無力,或許是寫字人的力氣不大。
江念歸放下筆,俯首吹了吹紙上未乾的墨跡。
「有把握嗎?」
「不知道呢。」
江念歸莞爾一笑,側首看向了對面那個模糊的月白身影。
第52章 十一,長月一種有名的木頭
在等待各位才子創作的空檔, 下面的樂師再次上場,只不過演奏的樂曲和開場的時候不一樣了。
一炷香之後,所有人面前的詩句都被收了過去,隨後很快就挑選出來了最精彩的。
江念歸抬手喝著茶, 看上去並不為結果所動, 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很快, 台上的儒者宣讀了結果,魁首是一個從來都沒聽過的名字。
「這是誰?怎麼從來都沒聽過?」
「好!太好了!我原以為自己對的已經很好了沒想到天外有天啊!」
「這麼厲害的人, 為何從未聽說過?」
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但被議論的人卻坐在高處不動聲色,淡定地仿佛剛才念出來的不是他的名字似的。
「行舸?」
月歸酩緩緩地念出來了這兩個字來, 側首輕掃了一眼坐在身側的人:「你為何不以真名露相?」
「公子又怎麼知道這不是我的真名呢?」
江念歸聽到對方的疑問之後只是微微一笑,一副神秘莫測的樣子。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也沒再解釋什麼了,只留下來了一句意味深長的反問。
這屆詩會的魁首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給奪下, 一時之間評價褒貶不一。有人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自然也有人認為這名不符實。
當然,心里最不爽的人當屬江行寂了。
在聽到宣讀出來的名字不是他的時, 原本好好捧在手裡的茶杯明顯地晃了晃,頓時灑出來了不少的茶水,將他胸口處的衣衫洇濕。
「抱歉。」
江行寂強壓下心里的不滿, 在臉上浮現出平常的溫潤笑意:「一時手抖。」
「沒事。」
坐在他身邊的月作川幅度不大地搖搖頭, 和對詩會魁首志在必得的江行寂不同,月作川認為這不過是一個虛名。
「既然結束了,我們回去吧。」
月作川興致缺缺,率先站起來就準備往外走。他能來這裡也只是因為陪著江行寂過來罷了, 畢竟是他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如今詩會結束,他自然沒興趣繼續待在這裡了。
江行寂深吸了一口氣, 不動聲色地遮掩掉眼底的失落。
「好。」
他微微頷首,立刻站起來跟了上去,和進來的時候一樣,稍微落後了對方一步。
就在下樓的時候,江行寂余光中一瞥,似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心里一驚,連忙停下腳步望了過去,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難不成是看錯了?他在心里暗自腹議,估計是吧,畢竟那個病秧子現在無依無靠,又怎麼可能拖著病體千里迢迢地來到京城呢?
這麼想著,江行寂便回過了頭。但發覺他沒有跟上來的月作川默不作聲地轉過頭看向他。
「怎麼了?」
「沒什麼。」江行寂回過神之後微微一笑,「可能看錯了吧。」
他這麼說道,說話的樣子看上去格外得誠懇。
但月作川也沒有說自己信了沒,只是微微頷首。他繼續向前走著,但在江行寂沒有發覺的時候微微側過頭,剛好看到了站在二樓倚欄而立的人。
哪怕對方身上穿著厚重的斗篷,但身形卻仍顯消瘦。一頭青絲欲束未束,如漆黑的霧靄般堆積在了身上。
江念歸察覺到了這道目光,但不如說他是故意走出來的,微微垂眸的時候纖長的眼睫剛好遮蓋住了眼底的情緒。
落在身上的那道目光很快就收了回去,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似的。
「怎麼,看到了認識的人了?」
身後傳來了一道玩世不恭的聲音,月歸酩從包廂中走了出來,站在江念歸的身後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了過去。
「沒有。」
江念歸收斂了眉眼,嘴角平平沒有任何的笑意。
他是這麼說的,只不過沒有在意月歸酩是否相信罷了。
「詩會已經結束了。」
江念歸側首輕咳,宛如竹葉上一捧細雪般的臉上毫無血色,渾身的病態讓人看上去都擔心他會倒頭昏迷。
「那江某就先行告辭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哦——」月歸酩摸了摸下巴,思考了片刻之後說道,「那之後再約。」
「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