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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知情.人之外,幾乎是所有人都不明白對方針對的人竟然會是一個小小的暗衛。
而有關十一身世的這件事情江念歸也沒有告訴其他人,只是用一些話給搪塞了過去。
簡單地吃過飯之後,他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午睡,而是親自去廚房熬藥。
久病成醫,哪怕之前這些事情都是十一來做的,但自己上手也不是什麼問題。
雖然嘴上說著沒關係,但蕭鶴勻還是擔心著他,此時正站在廚房門口看著他。
藥汁的苦澀味道逐漸在廚房蔓延開來,白色的水汽升騰,把江念歸雋永的面容遮掩得有些模糊。
「我沒事。」
他站起身來,動作流暢地將藥從爐子上拿下來又倒在了碗裡,忽略掉剛才發生的事情,看他這個樣子仿佛真的一切都沒發生似的。
「嗯,我只是在這裡看看。」
蕭鶴勻掩唇輕咳,掩飾著自己的尷尬,說完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苦澀藥味的存在感很強,江念歸微彎的唇角漸漸地收了起來,垂眸看著放在桌子上的褐色藥汁一言不發。
他等到藥變得沒有那麼燙了,才稍稍動了起來,端起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任由苦澀的味道在口腔中炸開,但江念歸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全然不像之前在十一面前的那副可憐模樣。
從廚房往房間走的那段路上,他抬手掩唇咳著,低斂的眉眼雅致漂亮,渾身縈繞的那種淡漠氣息讓他變得更加得不近人情。
一種怪異的空虛感瀰漫上心頭,分明每一步都落在了實地,但他卻覺得自己像是行走在雲端似的。
虛幻、空蕩,像是下一步就會踩空,隨後從天上掉落下來。
房間裡的擺設沒有任
何的改變,還是和早上離開時的一模一樣,但江念歸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仿佛是少了什麼東西。
他咳嗽著走到旁邊坐下,抬眸看著房間裡的一切。
只不過是少了一個人罷了,卻沒由來得像是少了一塊肉似的。
江念歸手肘抵在桌子上,垂眸深思著,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休息了嗎?」
門外傳來蕭鶴勻的聲音,他揚聲回了一句,隨後就坐直了身子。
「剛才有人送信來。」
對方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封沒有拆開的信。
「信?」
江念歸面露疑惑,畢竟沒什麼人給他寫信。
接過對方手裡的信,信封上面沒有寫任何的東西,而且薄薄的,摸起來也沒什麼。
他垂頭拆開了信封,裡面果然只有一張折起來的紙。
展開信紙,上面只有短短的幾句話:歸家勿念。
等看清楚信上寫的是什麼之後,江念歸笑了,只不過眼底並沒有露出多少的笑意。
「這是……十一送來的?」
蕭鶴勻也看見了信上的內容,說話時的語氣都有些不自信。
「是也不是。」
江念歸隨手將信扔到了一旁:「這不是十一的字跡。」
他說完之後又扯了扯嘴角:「連字跡都沒模仿好還想著騙人。」
「我忘記將送信的人給留下了。」
「沒用的。」
江念歸緩緩搖頭:「對方敢送信來就說明他們沒什麼害怕的。」
畢竟雙方的身份如此得懸殊,別說是抓走一個暗衛了,就算是將他們三人都殺掉對楚榮成來說也沒什麼難度。
這時,江念歸體會到了權勢的可怕之處,心頭悶悶的,像是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上去。
他站起身,目光深邃了起來。
認識了這麼久,蕭鶴勻幾乎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他想要做什麼:「你要去?!」
「嗯。」江念歸緩緩點頭,「對方送這封信過來,無非是想讓我死心。」
他皺著眉頭,不明白楚榮成為什麼非要讓十一回楚家,對方又不差這麼一個兒子,甚至還是流落在外二十多年的一個孩子。
「對方敢這麼做,不也說明了身份?你能隨意進去嗎?」
蕭鶴勻攔住了他,無奈地說道:「我知道你擔心十一的安危,但你去了又能如何?說不定還會把自己給搭進去。」
「我……」
江念歸聽到這番話之後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確實是沒有辦法反駁對方的話。
他確實是有些慌不擇路了,畢竟他從來都沒有和十一分開過,這還是對方第一次離開了他。
「關心則亂。」
蕭鶴勻按著他的肩膀,將他推回了座位上。
「我知道了。」
江念歸抬手捂著額頭:「如果真是那個人,哪怕是十一的身手再好估計也出不來。」
「現在就是等了,等對方的目的浮出水面。」
蕭鶴勻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嗯。」
江念歸點點頭,突然間想到了什麼,手指不由得抓緊了身下的衣衫。
他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之前月歸酩好像和他說過,鎮守邊疆的人被楚榮成攬了去。
對方如今年事已高,絕不會前往邊疆,而他的嫡子雖說有武藝傍身,但一直在京城待著,還整日花天酒地,斷然不會答應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