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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周圍的人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紛紛笑了起來,說竟然能聽到不苟言笑的江大人開玩笑。
笑過之後大家又換了個話題聊,不再注意那位新來的江大人了。
江念歸垂首,鬢邊一縷長發從肩頭滑落,在他如玉般瓷白的臉上落下了一片陰影。
他倒是沒想到這件事情,江行寂竟然來了大理寺當值。
一般來講,得了狀元之後基本上是去翰林院當差,很少直接來大理寺的。
想到這裡,江念歸抬手摸了摸鼻尖,覺得其中可能有月作川的作用。
罷了,之後小心些,不要被對方陷害就行。
至於江行寂,他現在風頭正盛,自己也不好下手,且行且看吧。
想明白了這些事情之後,江念歸便再次埋頭於書案之中,用功到放班抬頭的時候脖頸發出了一聲脆響。
他輕嘶了一聲,反手捂著後脖頸緩了緩。
在門口守著的雲洛聽到動靜後進來了,看他這幅模樣,不由得開口:「公子受傷了?」
「沒。」
江念歸擺擺手,緩了過來:「只是脖子有些酸。」
「估計是低頭太久了。」雲洛走了過來,抬手在他的後脖頸按了按,酸疼感很快就緩解了不少。
抽離時,帶著繭子的指腹在有意無意地在按壓處摩挲。
江念歸剛想起身,對方就收回了手,態度自若,表情也很自然,剛才就像是他的一個錯覺似的。
他抬眸看了雲洛一眼,沒多說什麼,撈起旁邊的披風抖了抖,披上之後就往外走。
晚上的時候,柳清寧和月歸酩來找他,也提到了江行寂。
「就是太子把他調過去的。」
柳清寧輕哼一聲,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不過他不知道江念歸和江行寂之間的關系,因此也沒再多說什麼。
「他在翰林院的話,月作川的辛苦不就白費了?」
月歸酩笑了笑,和江念歸對視了一眼之後就沒再說話了。
兩個人很少在柳清寧面前提及這些事情,一來對方生性單純,兩人不想對方被污染;二來柳清寧對人不設防,聽風就是風,他們害怕對方因此在外面和人打起來。
儘管按照柳清寧的身份和人打起來也沒什麼,但還是小心為上。
「話說,今年比往常更熱了。」
柳清寧沒有察覺到另外兩個人背著他的眼神交流,而是趴在桌子上握著糖藕的爪子晃來晃去。
「還好。」
江念歸應了聲,抬手將旁邊的蠟燭挑明了一些。
聽到他回答的柳清寧哼哼唧唧了幾聲,趴在桌子上就不動了。
放在他旁邊的那隻手修長白皙,並且骨節分明,一看就讓人喜愛不已。
手腕也細,仿佛一隻手就能握過來,上面纏繞的青玉手串將他白皙的肌膚襯托得更加的細膩。
柳清寧盯著看了片刻,冷不丁地問道:「這是誰送你的嗎?」
「嗯?」
「這玉的成色不是很好,但你一直戴著,應該很重要。」
江念歸聽完他的話低斂眉眼,分明是在笑,但看上去卻沒有多少的笑意:「一個故人送的。」
「哦。」
柳清寧不知道有沒有察覺到,抬眸看向了旁邊的月歸酩,眨了眨眼睛求助。
「玩你的貓吧。」
月歸酩無奈地抬手將窩在桌面上的糖藕往柳清寧的方向推了推,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只有睡得正好無辜被推醒的糖藕喵喵地不滿叫著。
*
江行寂很快就入了職,只不過江念歸併未和對方見過面,想來應該不在同一個部門。
估計對方也不敢輕舉妄動,一連一月多都安分守己。
這對江念歸來說是件好事,畢竟他現在沒多少心力和對方鬥智鬥勇。
瀕臨換季,他的咳疾嚴重了不少,基本上是三句一咳,五步一喘,看得
人擔心他下一瞬就倒地不起。
儘管如此,他審訊犯人時依舊是手段狠厲,只要是跟著他進去的獄卒,出來的時候都是腿腳發軟的。
江念歸察覺到了,但是依舊如此。好在他平日裡話不多,再加上身體孱弱,周身縈繞著一股病氣,反倒是讓不知情的人看見之後心生愛憐。
盛夏將至,一向畏寒的江念歸只有這段事情輕鬆些,披風都很少穿了,基本上穿一件單薄的春衫就行了。
往年盛夏,皇上都會往避暑山莊去,浩浩蕩蕩地帶上一群人。
按理說今年也是如此,並且和江念歸無關。但月歸酩和柳清寧都要去,自然也將他給帶上了。
路上,柳清寧和月歸酩並肩騎著馬,江念歸就坐在他們旁邊的馬車上,挑起帘子和他們說話。
這馬車還是月歸酩的,考慮到江念歸體弱就讓他上去歇著了。
上來的時候他還察覺到了有不少人的目光看向了他,基本上都是帶著些許探究的。
這一年來,江念歸的名字倒是被不少人得知,不過基本上還是因為他經常和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兩個紈絝在一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