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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他才緩緩開口:「我總覺得有些不安, 恐是那簽要靈驗。」
「主子莫要自己嚇自己。」
十一聽到之後便坐在了床邊, 抬手輕輕地摸了摸對方的頭。
平日裡他絕不會做出這個動作, 但今日,可能是因為對方臉上的擔憂和不安太過明顯,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 手已經放在了對方的頭上。
好在江念歸也沒計較,反而是在他的手掌心上蹭了蹭, 看樣子對他很是依戀。
這種感覺瞬間充盈了十一的整個身心,一種鼓鼓脹脹的感覺在心裡不斷地生長著。
「或許吧。」
江念歸往後撤了撤:「睡吧。」
他說完之後便翻了個身,面朝里閉上了雙眼, 情緒也恢復了正常,一時之間也難以分辨出他是否不再在意這件事情。
十一在心裡輕嘆一聲,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唯恐再令對方不安起來。
他抬手打滅了不遠處的蠟燭,安靜到只能聽見呼吸聲的房間瞬間一片黑暗。
*
一處燈火輝煌的宅院,一道黑影宛如閃電般穿國茂密的樹木, 動作矯捷地翻進了一間還點著燈的書房。
「大人, 屬下已經看清楚了。」
「如何?」
一位身穿勁裝面容威武的中年男子緩緩地轉過身,儘管他表面上一片平靜,但話語間的緊張還是一覽無余。
「年齡對上了,對方看上去確實像二十五六的。」跪在地上的暗衛回答道, 話說到一半頓了一下,「只不過長相屬下不敢確定。」
「無妨。」
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氣, 擺了擺手:「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
他說罷,扯了扯嘴角,臉色看上去有些灰敗,仿佛是經歷了什麼挫折似的。
「如今關外混亂一片,那位估計也要坐不住了。」
中年男子說完這句話之後便抬手讓暗衛下去了,獨自站在書房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
*
翌日,江念歸是被腹部的重擊給驚醒的,他睜開雙眼,抬手捂著肚子,但卻摸到了一片毛茸茸。
「差點就死在了你的腳下。」
「喵——」
糖藕並不知道自己剛才幹了什麼壞事,現在見主人醒來,便興致勃勃地叫了起來。
江念歸輕咳一聲,坐起身來環顧四周。
旁邊的床鋪已經變冷了,顯然十一已經離開很久了。
察覺到這一點之後他輕輕挑眉,多少有些不適應,畢竟對方之前一直都是等他醒來之後才會起來。
「主子?」
說曹操曹操到,江念歸心裡的揣測剛剛落地,緊閉著的房門就被人推開,與此同時還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嗯。」江念歸懷裡抱著貓,聽到聲音之後抬眸望了過去,「去哪兒了?」
十一:「廚房。」
他走到床邊,抬手接過來了對方手裡的糖藕,隨後便放在了地上。
發現這兩個人都沒有時間陪自己玩的糖藕嬌聲嬌氣地喊了幾聲之後便動作輕快地跑了出去。
江念歸睡了一覺之後心情好多了,至少從他的臉色上看來是這樣的。
「屬下煮了些粥。」
十一將對方的衣服拿了過來,盡心盡力地服侍著剛醒來之後頗有些懶洋洋的江念歸。
「嗯。」
江念歸打了個哈欠,仿佛是沒有睡醒似的。
他穿好衣服之後便轉過身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十一,以一種探究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對方,直將人盯得面露疑惑。
「主子?」
「沒事了。」
江念歸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抬手摸了一把十一的胸口之後便走了出去。
已經被非禮正常的十一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也跟了出去。
外面的溫度稍微有些涼,但隨著太陽的高升,溫度便逐漸熱了起來。
「你昨晚沒回來?」
江念歸一出門就看到了明顯是剛從外面回來的蕭鶴勻,疑惑發問。
「陪人喝了酒,剛醒。」
蕭鶴勻手捂著頭,看上去有些頭暈:「不過倒是聽到了些趣事。」
「趣事?」
江念歸一邊和對方並肩走著,一邊問道:「你先去收拾一下吧。」
他話說得委婉,蕭鶴勻聽罷笑了笑:「行,一會兒見。」
等人走了之後,江念歸便讓十一去煮了碗醒酒湯,畢竟對方為了掙錢忙得不可開交。
等蕭鶴勻洗漱好出來之後,他們才開始吃飯。
「你剛才說的趣事是什麼?」
江念歸垂眸攪著面前滾燙的粥,有些好奇地詢問著。
「也不算是有趣。」蕭鶴勻摸著下巴,「只是聽一起喝酒的老闆說的,說是邊疆現在情況危機,昨天夜裡那位發了好大的脾氣。」
聽完這段話之後,江念歸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沉思:「看來又要不安穩了。」
「自然。」
蕭鶴勻搖了搖頭,仿佛是想到了什麼,說道:「先不說別的,現在仗還沒打起來,糧食就已經漲價了。」
他說罷便放下了筷子,眉眼間露出來了幾分的憂愁:「之後的生意可能要不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