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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念歸仰面湊了過去,卻略微垂眸,纖長的眼睫搭著,宛如一把蒲扇。
他輕輕地呼著氣,殷紅的唇略微下陷,輕咬著的蜜餞也如願地貼上了一雙薄唇。
十一俯身,伸出手撐在了江念歸的身側,寬大的手掌就和對方的手隔了一寸的距離。
小小的蜜餞很快就被吞吃入腹,江念歸合上了雙眼,呼吸有些不穩,唇齒摩挲間時不時地會磕到牙齒上,引來一陣疼痛。
因為有蜜餞的存在,這個吻顯得格外得甜膩,伴隨著逐漸加重的呼吸聲,耳邊滿是曖.昧的聲響。
江念歸喘著氣,眉頭微微蹙起。他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大手緊緊地攥著被子,因為他的手已經被布料帶了過去,兩個人的手指已經相觸了。
唇齒相交間,十一忍不住想起來前不久浮現在腦海里的紅漿果。
原來漿果不是酸甜的,是甜的。
許久,江念歸主動向後倒去拉開了緊密相連的雙唇,眼尾都泛著惹人憐愛的紅。
十一下意識地想追逐過去,卻被對方抬起的手給抵在了胸膛上。
「還想繼續?」
江念歸輕.喘.著,眉眼間俱是風情,和他在外人眼中的形象截然不同。
剛剛親吻過的嗓音都略微沙啞著,聽起來很是蠱惑。
十一連忙回過神來,冷硬的五官看上去依舊不近人情,但裸露在外的肌膚很快就瀰漫上了一層紅。
對方害羞實在是太明顯了,同時也正因為這個,江念歸格外地想要看對方身上泛起紅暈,於是便時不時地調.戲對方。
十一也知道對方是故意的,但他心裡生不出來不滿的情緒,只是無奈地任由對方這麼做了。
「咳咳。」
江念歸笑著笑著就咳了起來,剛因為親熱泛起的血色眨眼間就消失了,臉色再次慘白如紙。
「主子。」十一擔心地伸手將他扶起來坐好,隨後又伸出手在對方的背上輕輕地拍著順氣。
江念歸眉眼低垂,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咳嗽聲越來越響,仿佛喉嚨里被塞了一根羽毛似的。
他眉頭緊皺,手捂在胸口上都快把肺給咳出來了。
點點的血跡從唇角溢出,落在青色的衣袖上很快就暈染開來。
「主子?!」
十一拿起帕子給江念歸擦拭著血跡,但漸漸的,雪白的帕子被鮮血染紅,看上去就觸目驚心。
「沒事……」
江念歸皺著眉,險些喘不過氣來,肌膚都呈現出了一種透明感。
或許是他的咳嗽聲太大,驚動了外面守著的下人。
聽到腳步聲之後,江念歸抬手推了推十一的胳膊:「你先下去。」
他眉眼冷淡了下來,周身的氣質都如同結冰般。
十一手微頓,但還是聽話地隱去了自己的身形。
「公子?」
下人推開門進來,但還沒等他掀開隔離外間和內間的帘子,就迎面而來的一個碟子。
「啪」的一聲,那個碟子在下人的腳邊碎裂,瓷片四濺散落得到處都是。
「跪下。」
伴隨著咳嗽的冷淡聲響起,飽含著不滿和殺意。
下人心裡一驚,頓時跪了下去,臉上蒼白渾身顫抖,表情倒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迷茫。
「公子?」
江念歸側靠在床頭,血跡自衣領處延伸到了袖口,整個人宛如從血泊里撈出來的一般。
「藥是你熬的?」
他說話的聲音很虛弱,仿佛在風中搖曳不定的燭火一般,稍不注意就會熄滅。
「回公子,藥是廚房熬的,我只是端過去而已。」
下人有些慌神,他並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江念歸現在的表情卻是霜雪凝結成的一般。
「是嗎?」
江念歸停了咳嗽,但現在這個渾身是血的樣子實在是太嚇人了。
他輕笑一聲:「去將廚房的人都喊來,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想置我於死地。」
這句話如一道霹靂一般在下人的腦海中響起,頓時渾身湧上了一股冷意。
別說江念歸如今是江家的公子,單是隨便一個人被謀殺都足以去報官了。
下人聽完這句話之後連忙站起來往外跑,只不過他並沒有聽江念歸的話去廚房那裡喊人,而是徑直往前廳的方向去了。
畢竟意圖殺人這件事情他這種下人可不敢隨意做決定,還是要告知管事的一聲。
原本其樂融融的場面被打碎,江家一大群人擁簇著
往江念歸的院子來,眾人的表情各異。
為首的江沉面色陰沉,一是覺得江念歸來了之後大小事不斷麻煩得很;二是因為江家竟然有人這麼大膽敢謀殺主子。
至於江莫回,臉色早就一片慘白,他瞪了管家一眼,不是說了減少劑量的嗎?現在這是怎麼回事?
管家也摸不著頭腦,他確實是按家主的吩咐去辦的,那藥里的劑量確實很少,連續喝上一兩個月後才會身亡。
這些他們對視一眼之後就移開了視線,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似的往前走。
「主子,他們已經來了。」
十一守在江念歸的床前,看著對方將咳出來的血塗抹得到處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