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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十一回想起剛才的事情, 格外篤定地回答著。
「呵。」
江念歸雙眸微眯, 視線落在了窗外:「看來對方開始好奇了。」
「主子不怕暴露嗎?」
「怕?」江念歸輕微一笑, 「怕的應該是江行寂才對,畢竟在外人眼中他可是一個溫潤君子。」
他倒了一杯水喝了潤喉, 繼續解釋道:「月作川好奇我是誰, 回去之後一定會派人去查,只要他去查我, 就能夠查出來關於江行寂的事情。」
「比如——他殺了自己的伯父。」
說到這裡,江念歸的臉色一沉,眉眼上冷冽得像是蒙上了一層霜雪。
十一聽完了他說的這些話, 表情依舊平淡,也不知道有沒有明白。
不過,就算不明白, 十一也不會幹涉江念歸要做的事情,甚至在對方動手的時候還會盡心盡力地幫忙。
「想必江行寂用不了多久也會知道我來了京城。」
江念歸站起身,將披在身上的披風給解了下來:「不過就算他知道了也沒什麼, 畢竟京城不比玉涼城, 對方沒多少人手可以調動。」
「是。」
十一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後,聽到這句話之後輕微垂首,看上去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
不過在江念歸轉身之後,十一大膽地輕抬起了眼帘, 望著前面那道纖細的身影,在心裡低聲說道:「就算是江行寂有人手也沒關系, 只要有屬下在,就一定不會讓主子受傷。」
可惜他這番話江念歸聽不到,不然又會想出什麼法子來調.戲他。
*
一連幾天,江念歸都待在家裡沒出門,而根據十一的探查,自從那天從醫館回來之後,月作川就沒有再派人過來了。
不知道是已經知道了他是誰,還是覺得沒必要在自己身上花費那麼多的時間。
這些天裡,江念歸也沒有閒著。他把原話本里的那些劇情給寫在了一張紙上,一邊寫一邊想著。
一動筆才能知道他記著的劇情還有多少,有一些劇情他已經想不起來了,但寫著寫著就猛地想起來。
密密麻麻寫了好幾張之後他才停下筆,看著桌面上墨跡未乾的紙張在發呆。
現在的劇情才開始沒多久——僅僅是從江行寂的視角來看。
江念歸掩唇輕咳著,帶著病氣的臉上沒有多少笑意。
與其等到江行寂羽翼豐滿之後再對付對方,不如從一開始就將對方擊敗。
只不過這件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還是有些難度。
江行寂在京城好歹有靠山,出了什麼事情有月作川替他兜著,但自己初來乍到,也只是和月歸酩那裡混了個眼熟。
更別說月歸酩是向著月作川的了,對方幾乎整天都跟在對方身後,像極了一隻跟屁蟲。
梳理到這裡,江念歸眉頭輕皺,至今都沒有想到對方接近他有什麼目的,總不能是想他和做朋友吧?
這個理由一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
「主子。」
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江念歸從繁雜的思緒中給拉扯了出來。
「嗯?」
他下意識地抬眸,發出了一聲疑惑的氣音,像是在詢問十一是有什麼事情嗎?
「院子外面有人一直在往這邊看。」
「月作川的人?」
十一一愣,然後回答道:「不像。」
江念歸疑惑地挑了一下眉梢,奇怪,不是月作川的人,那還能是誰?
他這麼想著,指尖輕輕地敲擊著桌面,發出了一聲聲清脆的聲響。
「你盯著他,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是。」
聽到江念歸的命令之後,十一立刻低下頭回應,隨後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江念歸也沒有出門。
現在還不清楚外面那個人的目的,萬一貿然出去了再出什麼事。
這麼想著,江念歸從旁邊的書架上抽出來了一本書看,神情泰然自若,仿佛院子外面並沒有什麼人似的。
書上的內容詼諧有趣,看的時候很容易就沉溺在其中,稍不留神時間就過去了半個時辰。
江念歸坐在書桌後面,一隻手托著腮,腦袋歪著,另一隻手按壓在書頁上,時不時地翻動著。
就當他翻到新一頁的時候,十一回來了。
「怎麼?」
十一:「對方想要闖進來,身上還帶著兇器,屬下便先將他打暈綁了起來。」
「嗯。」
江念歸微微頷首,隨後便站起來,只不過並沒有往外走。
他站在十一的身邊,低垂著眉眼像是在思考著什麼似的,隨後,他開口:「在那個人的身上找到什麼沒有?」
「沒有。」十一搖了搖頭,他也感到有些奇怪,對方明顯是衝著他們來的,但身上卻沒有什麼可以表明身份的東西。
一般的暗衛或者侍衛,甚至是江湖上那些殺手,身上基本都有可以表明他們身份的符號。
就像是他身上就有著江家的家徽令牌,原本身上也是要刺青的,只不過當時他已經被派給了江念歸,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