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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都是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一雙雙眼睛咕嚕嚕地轉,直往車廂里瞄,擺明了是想要見晏教授的兩位得意門生。
畢竟嘛,晏南辭再好,再優秀,也是人到三十的中年人了,和她們之間有著很多道代溝呢。謝瀾慕容錦就不一樣了,與她們年歲相當,又優秀,自然就比晏南辭更受歡迎了。
不大一會兒功夫,車門就被聞訊而來的學生們圍住了,這其中女生居多。
晏南辭本就不擅長應對女生,還是這麼多的女生,沒幾分鐘就被這些過於熱情的小女生問得唇角溫柔的笑都變得勉強了,額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直用眼神向窩在後排的徒弟們求助。
坐在後排看夠了老闆熱鬧的趙北海挪到了門邊,齜著口大白牙,笑呵呵地幫老闆打發這些愛湊熱鬧的小女生。
趙北海是晏南辭的第一個學生,研3,典型的北方大漢,黑皮,寸頭,身高190,愛好是健身,練了一身腱子肉,寬鬆的黑半袖穿在他身上跟緊身衣差不多,箍在肱二頭肌上的袖口都被撐變了形狀。
趙北海氣質兇悍,怎麼看都不像是搞學術的,說他是悍匪都有人信。
他弓著身子走到車門邊,往地板一坐,穿著黑色工裝褲的兩條長腿踩在車外的地面上,嘴角一咧,齜出一口大白牙,自認為露出抹和善的笑。
都還沒等他說一句話呢,那些犯花痴的小女生就嚇得臉色煞白,小碎步地往後退,尖叫一聲,轉身就跑,眨眼間鳥獸群散。
趙北海:「……」
晏南辭:「……」
趙北海表情一垮,摸了把寸頭,扭過頭委屈地看車裡唯一的女性,「師妹你評評理,哥有那麼嚇人嗎?那幫小妮子還扭頭就跑?」
被點名的桑桑,也是晏南辭帶的唯一一個女生,勾了勾唇角露出抹溫婉神秘的微笑,外加送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目光,便淡定的將目光轉向了晏南辭。
「老師,馬上就要到時間了,小瀾子還沒來,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
晏南辭正拿紙巾擦汗的手一頓,抬腕看了一眼時間,眼看著分針就要到了6,才舒展開的眉心又微微蹙起道淺痕。
他的時間觀念很強,幾乎到了強迫症的地步,所以收的學生也都很有時間觀念,從來不會遲到的情況不說,每次都會提前十分鐘到的。
像現在這種馬上要到出發時間了,人還沒到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晏南辭一時間在走與等之間猶豫不定。
「桑桑,你給謝瀾打個電話問問吧。」晏南辭看了眼腕錶,思索一瞬,道:「再等五分鐘吧,五分鐘謝瀾還沒到,我們就出發。」
「誒,好。」桑桑忙拿出手機,才解了鎖,還沒等找出謝瀾的電話,就聽到身後一直沒有說話的人開了口。
「老師,不用等他了,謝瀾說他不去了,我們走吧。」
那聲音如鳴金碎玉一般清冷華麗,是任何一個聲控聽了都會臉紅失神的好嗓子。
但語調偏偏疏離冷淡,帶著濃濃的厭世感,單是聽聲音就覺得與這人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距離。
桑桑被這聲音凍了一下,握著手機的手都僵了,下意識地轉過頭想去看說話的人的臉。
說來也巧,後面那一直低著頭假寐的人這時也抬起了頭。
他身邊的窗簾是拉著的,一點光都透不進來,又穿了個黑色的衛衣,整個人都好似與身邊的陰影融為了一體。
桑桑想說要不還是打電話問一下,說不定謝瀾正往這邊走呢。可她對上那一雙漆黑到有幾分詭異的鳳眸時,不知怎麼,心底一突,打了個寒顫,話全噎在了嗓子眼裡。
桑桑朝他扯了下唇角,勾出抹潦草的微笑,就「唰」地轉過了頭。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正用力攥著手機,掌心潮熱。
她將手機倒扣在腿上,汗濕的掌心在牛仔褲上蹭了蹭,眼神有些飄忽。
她身後這位就是梅大的風雲人物之一慕容錦,有一張高級的冷艷厭世臉,美得殺氣騰騰,不似凡人。
哪怕左眼角下有一顆多情的硃砂淚痣,也沒有柔和半分,不過是再添冷漠罷了。
自慕容錦大一入學的那一刻起就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收穫迷弟迷妹無數,被捧上了男神的寶座。
桑桑和慕容錦也相處了兩年了,但也不知道怎麼的,總是有些害怕這個長得過分美麗的師弟,見到他總有種見到什麼兇猛的大型野獸的感覺。
尤其是慕容錦那雙眼睛,黑得像是無月的夤夜,一點光都透不出來,和他對視久了,會有種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戰慄感。
總之,桑桑覺得慕容錦挺危險的,也就那些犯花痴的小女生小男生敢那麼追著他跑了。
此時的桑桑不知道,她是先於謝瀾察覺慕容錦秘密的那個人。只不過她夠理智也夠聰明,懂得遏制自己的好奇心。
畢竟,有些人的秘密,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去探究的。
「不去了?他不是最痴迷謝將軍的嗎?」晏南辭詫異地看嚮慕容錦,不過他和慕容錦間隔得有些遠,加上慕容錦又坐在陰影里,他看不清楚慕容錦的表情。
不過慕容錦在他這裡的信譽特別好,晏南辭也就沒有懷疑慕容錦會說謊。
他轉念一想,自己當時也沒有說是去挖掘謝將軍墓,只是說有發現大安文慧年間的物件,疑似與謝將軍有關,謝瀾臨時不想去了也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