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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瀾頗為一言難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驚悚的表情收斂的一乾二淨，換上了慕容錦同款高冷臉。
他抬眼從後視鏡中看後面的盜墓賊，不明白這些常年盜墓的人，怎麼就會被這麼些個腦子不大好使的殭屍追得那麼狼狽的。
盜墓賊們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再想想剛剛自己的蠢樣，各個的臉跟走馬燈似的，奼紫嫣紅的來回變。
「嗯咳。」浩子手抵在唇邊咳了一聲，故作沒所謂地說，「這些粽子也不過如此，沒什麼大不了的。」
「呵。」慕容錦輕笑，聲音中是毫不遮掩地嘲諷，「你不會真以為它們就能這麼將自己困死吧？」
當真有這個想法的謝瀾訕訕地垂下了眼皮，撓了撓鼻尖，不敢接話。
浩子也知道這個想法有些不靠譜，但他不願意在慕容錦面前認慫，梗著脖子道：「萬一呢。」
「沒有萬一。喏~」慕容錦朝前揚起一點下巴，示意浩子看。
浩子、後面的盜墓賊、還有一直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的謝瀾都抬起頭朝前看，就見那四個跟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的綠僵停下來了。
然後，它們一個接著一個向後跳了一步，再向著車的方向轉身，再依次朝前蹦。
謝瀾看到這裡，疑惑地「咦」了一聲，小聲嘟囔，「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慕容錦眼底划過抹暗芒，不動聲色地問道，腳下卻是離合剎車一起踩，帶著麵包車玩了把漂移。
全車裡就浩子一個人是站著的，猝不及防間被甩進了二毛的懷裡，後腦勺重重地磕到了車身上，「唔」了一聲，半撅在二毛的懷裡。
二毛也沒好到哪裡去，一百五十斤的重量砸在他的肚子上，疼得他臉都白了，頭往椅背上一靠，半闔著眼直喘氣。
謝瀾匆匆間看到殭屍們的動作，蹙著眉，不確定道：「怎麼說呢，就像是突然有人指揮了。雖然現在和剛才它們的行為舉止都和野獸差不多，但是現在要比剛才更規矩了。」
「你小子說什麼胡話呢？人指揮粽子？鬧呢？」老賀嗤笑道。
謝瀾沒有接話，而是探頭從他那側的倒車鏡向後看那些緊追不捨的殭屍。
倒車鏡中只有兩隻綠僵，謝瀾心底一顫，忙轉頭看車內的鏡子，果真車後跟著另一隻殭屍，獨獨不見那隻受傷的綠僵。
「慕容，它在你那邊嗎？」
「在。」慕容錦聞言掃了一眼倒車鏡，見那隻渾身是血的殭屍越來越近，腳下重重地踩下了油門。
只是麵包車再快也快不到哪裡去，儀錶盤上就那麼幾個數，慕容錦就是把腳踩進油箱裡也沒用。
「餵後面的，我有問題問你們。」慕容錦提高了一點音量，喊後面的盜墓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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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陽光
「你說。」
車裡的盜墓賊清醒的也就剩下老賀大熊和大壯了，大熊怕老賀那張嘴再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和前面那倆小哥吵起來，耽誤了逃跑的時機，忙搶著回答。
果真，老賀被搶了話頭，心裡不爽，扭頭狠狠瞪了一眼大熊。大熊朝老賀回了跟中指，這事就算過去了。
「第一個問題，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們要去哪裡？路要怎麼走？」慕容錦難得和外人費這麼多的口舌。
「這林子叫野豬林，在溧水村和臨陽縣的中間，我們要去的地方就是臨陽。」大熊翻出張地圖複印件，粗大的手指點在模糊不清的黑線上，一點一點地挪動著，邊抬頭確認著方向。
還好這些土夫子們常年在林間山里活動，不用指南針就可以辨別方向，這種時候倒是也能派上些用場。
「往西南走，出了林子就有通往臨陽的土路。」
「西南？」慕容錦餘光瞥到已經追上了半個車身的綠僵，眼底划過抹不悅，猛地朝左打方向盤，生生地將那受傷的殭屍撞開。
麵包車朝著西南方向疾行，開出去不遠，就能看到林間斑駁的光點要比方才來時的地方多上很多。
就是光的顏色不是璀璨的金，而是暖洋洋的橘色，像是黃昏時落日的餘暉。
慕容錦眸光一緊，問謝瀾，「謝瀾，現在幾點了？」
慕容錦沒有戴表的習慣，但是謝瀾有。他見慕容錦問的急，忙撫開左腕的衣袖，露出塊黑色的潛水腕錶，「四點五十五。」
「……」慕容錦垂下眼瞼沒有說話，不過謝瀾實在太熟悉慕容錦的一舉一動了，光是他垂眼抬眼就能從中分析出慕容錦的心情如何。
就像是現在，慕容錦的唇角抿地要比平時平了些，代表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很不好。
根據謝瀾對慕容錦的了解，這人內在和外表看起來一樣的冷漠，能讓他在乎的事情很少，能讓他心情不好的事情更少。
而這會兒能讓他生氣的事情，除了自己，就剩下這些盜墓賊了。
「慕容，你心情不好啊？因為點什麼呢？」謝瀾往慕容錦身邊湊了湊，壓低了聲音，小聲地問。
慕容錦垂眸看著謝瀾抿著唇，瞪圓了一雙水汪汪的星眸，被這群盜墓賊蠢出來的火氣霎時散了。
「等會兒和你說。」慕容錦像是拍寵物狗一樣拍了拍謝瀾毛絨絨的發頂，餘光則掃向了倒車鏡，看著鏡中重新追上來，且速度要比方才還快的綠僵，那點才散的火氣又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