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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慕容錦!!!」大熊膽子小,嗷地嚎了一嗓子,尾音又尖又利,好似要劃破耳膜一般。
大壯也嚇得面如土色,不過他比大熊強些,還能舉得起槍,「不管你是人還是鬼,識相點,別攔老子們的路。」
慕容錦淡淡地瞥了眼大壯,冷聲道:「門就在你們身後,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大熊和大壯聞言一喜,剛要轉身離開,又狐疑地看著慕容錦,大壯問:「你,你會這麼好心地放我們走?」
慕容錦垂眸看右手握著的短劍,劍刃上沾著粘稠的黑血,那是方才與顧鈞打鬥時,劃傷他血肉時沾上的。
礙眼,就和這些擅自闖入別人家,亂拿人家東西,又肆意破壞一通的老鼠一樣礙眼。
「我當然會放你們走。」慕容錦的神色很冷,語氣也很冷,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大熊和大壯兩人雙目放光。
「你真的要放我們走。」
慕容錦點頭,右手抬起,短劍的劍尖指著大熊的胸口,「東西留下,你們就可以走了。」
大熊看著緩緩向下滴著粘稠的黑血的短劍,愣住了,不明白慕容錦這話是什麼意思。
大壯反應快,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慕容錦說得是他們背著的陪葬品,自己將背包扔到地上後,趕忙去扒他哥肩上裝的鼓鼓囊囊的背包。
「我們這就放回來,一件都不留,全部都……額!」
大壯話還沒說完,一大口鮮血就從口中涌了出來,他眨了眨眼,低頭看自己的胸口。
就見絲絲縷縷的黑氣散去之後,是個碗口大的洞,嚇得他雙目圓睜,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竟是在血流干之前,先嚇死了。
大熊的胸口同樣被劍尖噴出的屍氣貫穿了個大洞,都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字,就那麼睜著眼睛死了。
慕容錦還劍入鞘,瞥了眼地上的兩具屍體,淡聲道:「我說的東西,是你們的命。」
他轉身,往棺槨的方向走,準備接著去料理剩下的韓二爺。他才走出十餘步,一道厚實濃重的屍氣橫在了他的面前。
慕容錦眉眼壓得很低,是不耐煩到了極點的表情。
這事說起來確實很煩,他和顧鈞交戰正酣之際,韓二爺那伙老鼠偷偷溜了進來。
偷偷開棺還不算,還拿謝瀾當人質。慕容錦要過去救謝瀾,可顧鈞是鐵了心地要攔著他,不讓過去。
如果顧鈞還是不化骨時,慕容錦早就解決掉他了。
煩就煩在顧鈞成了旱魃,還是才進階不久的旱魃,正是修為力量接近於巔峰之時,難解決的很。
他是存了心的要殺自己,而他自己又分了大半的心思在謝瀾身上,倒是打成了個平分秋色。
最後還是那第一聲槍響嚇到了慕容錦,以為是謝瀾出了事,驚怒之下,他也懶得再與顧鈞糾纏。
醇厚的屍氣以排山倒海之勢沖向顧鈞的胸口,將人狠狠地砸進了牆壁中。
慕容錦這也才得以脫身,見韓二爺與二毛對峙,沒空理會謝瀾,而大熊大壯正偷偷跑路,便選擇先解決那兄弟倆了。
說起來,大熊在慕容錦這裡也是記著帳呢。
當初在溧水村外,如果不是大熊多事,從林子裡出來抓住謝瀾,他們也就不會踩進顧鈞的全套里。
慕容錦這人活著的時候心眼小,死了之後可以說是睚眥必報。這麼多年來,傷害過謝瀾的人,除了蕭霆之外,都死了。
大熊這個敢掐謝瀾脖子的人,自然也不會是例外。
如今,還要多個煩人的顧鈞。
他都已經放了水,為什麼顧鈞還不知道珍惜,偏偏要上趕著作死呢?!
漆黑的鳳眸中閃過抹血色,短劍出鞘,以雷霆之勢劈向面前的黑霧。
可等劈開黑霧之後,慕容錦看著不遠處發生的一切,嚇得目眥欲裂。
方才在慕容錦收拾大熊和大壯兩兄弟時,被打進牆中的顧鈞將自己從牆裡薅了出來。
他抹掉嘴邊的烏血,顧不上身上大大小小向外流血的傷口,鬼魅一樣地出現在了韓二爺的身後。
顧鈞的實力照著慕容錦來講,還是差了一大截的。
身上被劃出大大小小的口子,黑色衣服下慘白的皮肉外翻,滲出黑色的粘稠的血。
肋骨旁那幾道傷口深可見骨,粘稠的黑血下是森白的肋骨,好不嚇人。
謝瀾起先被突然出現的顧鈞嚇了一跳,等看清楚他這一身狼藉之後,又是心疼,又是擔憂。
心疼是恢復記憶後,那個謝瀾遺留下來的感情,與現在這個謝瀾想通,卻遠不如對慕容錦的感情那般熾烈,而是淡淡的,隔著一層什麼。
擔憂是對慕容錦的,顧鈞帶著一身傷出現在了這裡,那慕容錦呢?他現在還好嗎?
還是已經被顧鈞,殺了?
謝瀾目光複雜地看了顧鈞一眼,轉過頭在偌大的墓室里尋找慕容錦的身影,還沒等看出去呢,耳邊就傳來韓二爺的慘叫。
說老實話,那聲音太慘了,像是受了什麼難以忍受的非人折磨,嚇得謝瀾頭皮都麻了,頭髮都豎起來了。
他慌忙轉過頭,就看到顧鈞的右腕連著一截小臂沒入了韓二爺的後背,汩汩冒出來的鮮血洇濕了韓二爺身上的淺色唐裝。
「你們這些打擾了將軍安寧的臭蟲,都該死!通通都該死!」
「你還是什麼東西,也配動將軍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