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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火不怕?那三昧真火總該怕了吧?」瘋道士左手一甩,三張黃符飛向了毛僵,紙張破空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慕容錦眸色一沉,看到那三張黃符分別貼在了毛僵的心口和腹部,接著變成了火紅色的火。
能燒穿身體的痛苦讓毛僵發出陣陣慘烈的嚎叫,看向瘋道士的目光像是要將他生撕了一般。
或許是知道胸口燃燒的火焰並非凡火,毛僵索性也不去管它了,就這麼頂著一胸口燃燒的火焰沖向了瘋道士,尖銳的黑色指尖朝著瘋道士的胸口就扎了過去。
「想要貧道的性命?你還差點道行。」瘋道士不退反進,迎著毛僵沖了上去。
忽地左腕一翻,數道黃符縈繞在毛僵的周身飛舞,它們化作了一根繪著紅色符文的黃繩,結結實實地捆住了毛僵。
「嗷——」毛僵痛苦地扭動掙扎,試圖掙脫身上的束縛。可黃符變成的繩子本就是捆綁妖魔鬼怪的,哪裡是它想掙脫就掙脫的。
「真吵。」瘋道士驀地沉下了臉,不耐地看著掙扎吼叫的毛僵,右腕一轉,桃木劍在空中划過道漂亮的弧線。
「咕咚!」毛僵的頭在地板上滾動了幾圈,撞到了床腳才停了下來。
「解決了,可以睡覺了。」瘋道士不管身後血噴如注的毛僵身體,提著他那把桃木劍對慕容錦露出抹古怪的笑,目光在他的脖頸上轉了一圈。
「慕容小哥,我很好奇,你的脖子和毛僵的脖子,哪個更硬些?」
第37章 交鋒
慕容錦平靜地看著瘋道士,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都沒有一絲波動,仍是那副懨懨的,對萬物提不起興致的樣子,仿佛瘋道士這句惡意滿滿的話無關痛癢。
倒是趴在慕容錦背上的謝瀾恢復了精神,他的面色已經緩和了不少,不再是方才如屍體般的灰白,就是額上的冷汗未消,配著一雙無辜的星眸,看著可憐巴巴的。
不過謝瀾的戰鬥力倒是和他現在這副可憐巴巴的外表不相符,就跟護崽子的老母雞似的,扒拉著慕容錦的手臂將人扯到身後護好。
「我倒是不知道道士除了斬鬼驅邪外,還對砍人腦袋興趣?怎麼,要改行當劊子手啊?!」
謝瀾手臂一抱,下巴微微揚起,冷笑著看瘋道士,「你挺刑啊。是不是你們那道觀在什麼窮鄉僻壤山溝溝里?普法沒普到你們那兒啊。用不用我免費給你上一課?」
「人?」瘋道士歪著頭,因為睡覺散開的黑髮垂在肩側,配上他的瘦削的身形,有種古代文士的風流。
只是這人臉上過於神經質的笑,真的和文士搭不上一丁點的邊,「小朋友,你確定你的這位同伴,是,人?」
瘋道士故意在「人」字上咬了重音。
這話落在謝瀾的耳中就是瘋道士故意在陰陽怪氣,小炮仗脾氣當即就炸了,「你說誰不是人呢?你罵誰呢?」
「生氣了?」瘋道士挑眉,視線越過謝瀾落在了慕容錦的臉上,嘻嘻地笑,「慕容小哥,你和這位小朋友說說,你到底是不是人呢?」
謝瀾現在真可以說是怒髮衝冠了,捋了兩把不存在的袖子,攥著拳頭就要衝上去揍瘋道士。
「我說你還來勁了是吧?你殺殭屍厲害?打架行嗎?信不信小爺打的你滿地找牙?」
「謝瀾。」慕容錦一把薅住謝瀾的手臂,將人拖回到了身後。他比謝瀾高,站在謝瀾面前時,正好可以嚴嚴實實地擋住了謝瀾的視線。
他向前一步,平視著瘋道士,黑眸中不知何時褪去的猩紅又浮現了出來,那抹紅甚至比方才還要鮮麗妖冶。
「你覺得我是什麼?」慕容錦笑了,是潑天富貴養出來的矜傲。他朝地上身首分離的毛僵揚了下下巴,「和它一樣的怪物?」
瘋道士握著劍柄的手指不停地鬆了緊,緊了松,那是興奮狀態下的本能反應。
那雙被瘋意浸染得明亮的眼眸定定地與慕容錦對視,那視線就像是X光,想要照透那層昳麗的皮相,直接看到骨頭。
對峙不過三秒,空氣卻仿佛凝滯不動了。最終,瘋道士搖了搖頭,揚起的唇角向下聳拉了幾度,認了輸。
「慕容錦你很厲害,你是我第一個看不出來深淺的……」瘋道士斟酌了一瞬,目光繞過慕容錦看向他的身後,抿了下唇,還是用了「人」這個字。
慕容錦挑著唇角冷笑,是諷刺,也是蔑視。可他心中對這個意料之外的道士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
這趟他本就不看好的旅程,看起來不會太愉快了。
嘖,真是,晦氣。
這個房間窗戶碎了,門兩半了,地上有一具燒成灰的殭屍的身體,和一個死不瞑目的殭屍的頭,算是徹底不能睡了。
客廳里的沙發擠不下謝瀾和慕容錦兩個大小伙子,瘋道士倒是邀請兩個人和他睡一張床,不過謝瀾嚴詞拒絕了。
他說他怕晚上做噩夢,更怕第二天早上穿不上鞋。
最後的結果是,瘋道士打開了隔壁房間的門。謝瀾看著黑黢黢的房間,嗅著渾濁的空氣,半月眼冷笑。
他就說這跟倒閉沒什麼兩樣的賓館怎麼可能會滿客,韓二爺這麼安排擺明了就是讓瘋道士監視他們。
說到韓二爺,謝瀾覺得挺稀罕的。剛才房間裡鬧出那麼大的動靜,那幾個盜墓賊就跟睡死了一樣,一個人都沒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