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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呋呋」的聲音近在耳邊,揮動的指尖打在了黏膩凹凸的皮膚上,冰涼的污血濺在了臉上、手背上,指尖上。
很快,那些讓人不舒服的血液氣味,隨著怪物的咆哮哀嚎慘叫,一起被甩在了身後。
謝瀾隨著慕容錦奔跑在漆黑的墓道中,他什麼都看不見,耳邊的聲音也換成了自己漸漸變得粗重的呼聲聲和心跳聲。
黑暗模糊了時間和空間的概念,謝瀾以為自己跟著慕容錦跑的是一條直線,其實早就被慕容錦帶著拐進了旁邊的墓道里。
他們又跑了幾十米,慕容錦忽地停下來了,謝瀾沒剎住車,「砰!」地一下撞到了慕容錦的背上。
慕容錦背著裝了裝備的背包,背包是淨版的,沒有多餘的裝飾花紋,就有幾個金屬拉鏈。
也是巧的很,謝瀾的鼻子正正好好地撞到了背包面上的拉鏈上了。
他捂著被撞得發酸的鼻子,沒像平時一樣地抱怨,而是緊張地往左右兩邊看,生怕那些怪物又追了上來。
不過墓道里太黑了,謝瀾什麼也看不清,緊張地往慕容錦背上貼了貼,左手摸進了慕容錦的背包里。
「怎麼停了?我們這是跑到哪裡了?不會是迷路了吧?哦,對了,你包里有手電沒?太黑了,我什麼都看不清,別再遇到點什麼,咱倆都得抓瞎。」
謝瀾的問題跟連珠炮一樣嚮慕容錦砸了過去,慕容錦聽著再熟悉不過的問話模式,一路上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了。
「安全。」
謝瀾聽著慕容錦惜字如金的回答,登時就不滿了,探進背包里的手用力拍了下慕容錦的後背。
「我問了你那麼多話,你就回答我兩個字?慕容錦,你認為你那倆字能概括全嗎?」
「你話真多。」慕容錦揶揄著,不等謝瀾奓毛,手指在牆壁上點了點,就聽「轟隆」一聲沉重的悶響,他們正對著的牆上出現了一道半開的門。
「什麼聲音?」謝瀾瞪著眼,什麼都聽不見。單是聽著聲音就驚得頭皮都炸開了,跟塊年糕一樣死死往慕容錦背上貼,空著的右手一把揣進衝鋒衣口袋裡摸槍。
「沒事,是門開了,進去吧。」慕容錦溫聲安撫道,拉著謝瀾進了門,還不忘回手推上了沉重的石門。
「什麼門?哪裡來的門?慕容錦,你給我解釋清楚啊!」謝瀾現在就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懵怔地任慕容錦扯著他進了門裡。
等他耳邊再次傳來了重物摩擦過地面的厚重聲音,嚇得差一點就跳了起來。
「什麼聲音?是門關上了嗎?」謝瀾忙掙脫開慕容錦的手,雙臂前伸,紫薇式摸索著向前走。
謝瀾離門也就兩三步遠的距離,轉過身向前走了一步,伸長的雙手就摸到了石門。
掌心下是粗糲的石頭,謝瀾眼睛一亮,忙在上面細細地摸索著,想要找到開門的機關。
「嘖!」慕容錦見謝瀾也不管門上是不是有機關就上手摸的行為,砸了下嘴,扯著謝瀾的手臂將人拖拽回了身邊去,輕斥道:「亂摸什麼,再劃傷了手。」
他本來就想說這些,但他了解謝瀾,知道他不解釋清楚,謝瀾勢必會扔過來一堆的問題,「我們現在在西耳室里,門是我關上的,還能打開。」
謝瀾了解了他們的位置,又知道門還能打開,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腦中出現了一張大安墓葬的常規圖,知道西耳室是在主墓道旁,而怪物都集中在了主墓道,還有盜墓賊拖著它們,他們現在確實如慕容錦說的,很安全。
「那就行,安全就行,正好讓我緩口氣。剛才逃命的時候跑的太快了,我都岔氣了。」謝瀾弓著腰,揉著左肋下的位置。
跑的時候滿腦子都是逃命,也顧不上岔不岔氣的事,等停下來後,才發現吸一口氣,整排肋骨都跟著疼。
「對了,慕容你身上有手電嗎?這裡面太黑了,我怕有東西。」謝瀾鼻子靈,他能通過耳室里流通的渾濁發霉的空氣判斷出這裡沒有殭屍怪物一類的東西。
不過人大概都有個通病,要親眼所見,才會覺得安心。謝瀾也一樣,比起鼻子聞到的,他更信任眼睛看到的。
慕容錦說:「你站在這裡等我一下,不要動。」
「那悟空要不要給為師畫個圈圈啊?」謝瀾皮了一下。
慕容錦懶得接他這個梗,不過唇角卻翹起來了。他徑直走到牆角,從背包里掏出包火柴,擦亮後點了下燈芯,跳動著的幽綠色的火苗照亮了耳室的一角。
「嚯!這裡居然還有燈,也太貼心了點了吧?」謝瀾看著那一撮綠色的火焰,瞪圓了眼睛,感慨道。
他沒想到,更貼心的是,這間耳室中一共有四盞壁燈,分別位於房間的四個角。
點燃後,火苗是幽綠色的,沒有紅色的火苗明亮,不過對於在黑暗中待了一段時間的謝瀾來說,這個亮度剛剛好,不會刺得眼睛生疼。
四盞燈,正好可以將二十平米左右的耳室照亮。謝瀾站在門口的位置,可以將這間不大的耳室盡收眼底。
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整間西耳室里除了四盞剛被點燃的壁燈,什麼都沒有。
連片瓷片陶罐,金釵銀錠,甚至是陪葬的白骨都沒有,空蕩的可憐。
謝瀾看了一圈,不知道該擺什麼表情好。以往跟著晏南辭下地,也不是沒發現過陪葬品少的墓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