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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戰兢兢地躲在大壯後面的大熊突然被cue了不說,還是被當了反面典型。
他當即就不幹了,火藥味十足地蹦出了個「你」,就被大壯及時捂住了嘴,按下來了。
二毛看著牆壁上自己留下的小缺口,藏在光束後的臉隱隱有些發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怎麼了,明明自己下過的墓也不少,鬼打牆的情況也遇到過幾次,可沒有一次像是現在這樣心慌。
明明還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鬼打牆而已,為什麼要怕呢?不是說鬼怕惡人嗎,難道他們這些人還不夠惡嗎?
二毛無聲地呼出一口濁氣,瞥了眼浩子,沒好氣地說:「我自己摳過的地方,我自己認得。」
「所以呢?」浩子煩躁地原地轉了兩圈,提高了一點音量,道:「你也是,大熊也是,就一定要說我們遇到了鬼打牆是嗎?就一定得把這仨字說出來是嗎?!」
二毛皺了下眉,剛要說話,就聽到浩子用暴躁的聲音,接著說:「也別你認為了,我認為了,咱問道爺。」
「道爺是這方面的行家,他說的有,就有,他說沒有,你們也別他媽的自己嚇唬自己了,OK?」
二毛懶得理會陷入暴躁狀態的浩子,轉頭去找瘋道士,「道爺,您怎麼看?」
瘋道士不難找,就站在韓二爺的身邊。
所有人手中都拿著個狼眼手電筒,唯獨瘋道士沒拿,雙手揣在寬大的袖子裡,瘦瘦高高的一個人站在暗處,竟好似與周遭的黑暗融為了一體。
二毛看不清瘋道士是什麼表情,可他總覺得現在的瘋道士要比平日裡的那個瘋道士,更神秘也更可怕。
「你們聽到了嗎?」瘋道士開口了,聲音壓得很低,也很輕,有種說不出的壓抑,聽得人心臟發緊。
「聽到什麼?」二毛下意識地跟著壓低了聲音。
「聲音。」瘋道士閉上眼,輕聲道:「就像是野獸呼氣的聲音。」他說著,還怕不夠形象,思索了幾秒後,繪聲繪色地學了起來。
「呋,呋,呋。就是這個聲音,你們仔細聽。」
除了慕容錦掀開眼皮,在手電筒的光束中與瘋道士遙遙對視一眼外,其餘的人都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瘋道士說的聲音。
墓道里陷入了一片壓抑的闃靜,不過也沒有維持太久,就被謝瀾打破了。
「我聽到了!」他猛地側轉過身,手中的狼眼手電筒打在眾人的後方。
明亮刺目的光柱之下,是有著通紅的,疤疤癩癩,滿是褶皺皮膚的怪物。
它有著長而尖的吻部,凸出的紅色眼睛,和兩隻尖尖的耳朵。粗壯的軀幹上連著四隻鋒利的爪子,和長長的好似粗麻繩一樣的尾巴。
這個長相怪異可怕的怪物不畏懼燈光,紅色的眼睛迎上了刺目的光,還歪了下可怖的大腦袋。
不知道是不是謝瀾怕的出現了幻覺,竟從那雙大的出奇的眼睛中看到了純真的好奇。
怪物張開了長長的吻部,滿口尖銳的利齒上掛著黏膩的涎水,長長的紅舌頭歪吐在吻部外,涎水掛在舌尖上要掉不掉的,喉間發出了「呋呋」的怪音。
「這他媽是什麼東西!」謝瀾被眼前猙獰可怖的怪物嚇得眼前發黑,恨不得當場就撅過去,「廷達斯洛獵犬嗎?那不是克蘇魯神話中的怪物嗎,走錯片場了吧。」
其他人聽不懂謝瀾在說什麼,沒有理他。慕容錦聽懂了,彎著眉眼,輕輕地笑。
那笑聲悅耳的緊,就是在當下這個環境中,怎麼聽怎麼詭異。
也是,哪有正常人在面對這麼可怕的怪物時,還能笑得出來啊。
「還知道廷達洛斯獵犬呢?什麼時候看的克蘇魯風格的小說啊?」慕容錦揶揄地問道。
「我沒看,是劉天文在我耳邊念叨的,聽多了,我就記住了。」謝瀾人都被嚇懵了,慕容錦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倒是乖巧的很。
「嗯,他確實喜歡那些東西。」慕容錦不動聲色地扯著謝瀾往後退,另一隻手關了手電,反手揣進了背包里,換成了出鞘的短劍。
「不過很遺憾,面前的這東西不是你認為的廷達洛斯獵犬。」
「那是什麼東西啊?」謝瀾害怕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裡了,和慕容錦交握的手緊緊扣著慕容錦的手,力氣大的,指尖都泛著白。
「臥槽他娘啊!不是一隻!你們看,有那麼多啊!」大熊崩潰的喊聲打斷了謝瀾和慕容錦間溫馨的對話。
謝瀾頭皮一麻,忙向前看去。只見被幾道光束晃亮的前面墓道里,站著密密麻麻的紅皮膚的怪物。
「這也太多了吧。」謝瀾「咕咚」一聲吞了口口水,目光都直了,驚懼讓他臉上的血色轉眼退盡,白得像是一張紙,他用力抓著慕容錦的手,呢喃地問。
「怎麼辦?我們要怎麼辦?」
不止謝瀾嚇懵了,包括韓二爺在內的盜墓賊也嚇懵了。他們倒斗這麼多年,從來沒見過這種長相的怪物,數量還這麼多。
光是這個陣仗,就能將他們生吞活剝了。
「道爺,這怪物要怎麼殺啊?」韓二爺舔了舔乾裂的唇,嘗到了一嘴的鐵鏽味,隱在黑暗中的眼睛也冒出了凶光,全然沒有了平日的憨厚樣。
瘋道士心說祖師爺在上,道士也是第一次見這種怪物,誰知道要怎麼殺啊。
他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擲地有聲地吐出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