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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殭屍吧?」瘋道士開門見山地問道。
慕容錦懨懨的神色不變,只是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瘋道士,問:「沒事找事?嫌兩根肋骨斷的不夠多?還想再斷兩根。」
瘋道士本來就胸口疼,聽了慕容錦這話,胸口疼得更厲害了。
他弓著身子,左手捂著鈍痛的胸口,一口接著一口的吸氣,聽到一聲輕笑後,翻了個白眼,嗤了一句,「殭屍裝人,倒是稀罕了。」
「少管閒事,顧好你自己。」慕容錦轉身要走,就聽瘋道士說:「看你救了貧道一命的份上,貧道勸你該斷則斷。」
「畢竟,人鬼殊途,你要真為了那小哥好,就趁早離開他身邊。」
慕容錦眸光漸暗,垂在身側的雙手攥了下拳,沒有理會瘋道士,自顧自地向前走。
落在後面的瘋道士長長嘆了口氣,「話說回來,貧道看那謝小哥機靈的很,你縱使人裝得再好,也是有紕漏的。小心了。」
「唔!」瘋道士的聲音化成了一道悶哼,用力捂著肚腹,抬起滿是冷汗的臉,難以置信地看慕容錦優雅地放下手,登時氣笑了。
「我他媽好心好意提醒你,你他媽還打斷我肋骨?!真是不識好歹!」
「都告訴你少管閒事了,肋骨斷了是你自己活該。」慕容錦嗤笑一聲,不再理會瘋道士,大步流星地走去了謝瀾藏身的地方。
慕容錦將謝瀾藏在了,兩個歪倒在一起的紅柳樹幹後的陰影里。
實話實說,並不算是隱蔽,更何況殭屍捉人,大部分是靠嗅聞人身上的人味。
不過慕容錦悄悄地在謝瀾的身邊布置了一圈黑色的薄霧,毛僵感受到那股煞氣,也不敢貿然來作死。
自然,謝瀾是不知道的,他還以為自己沒被毛僵騷擾是躲得夠遠夠隱蔽。
這會兒,他見慕容錦和瘋道士一前一後的走回來,忙從樹幹後跳了出來,小跑地來到了慕容錦身邊,拉著他的手,跟機場安檢一樣,前前後後細緻地檢查了兩圈才放心。
瘋道士看著謝瀾擔心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不想牽動了胸口的傷,邊「哎呦」,邊吸氣。
謝瀾從慕容錦身側探頭看瘋道士,見他臉色煞白,又捂著胸口,忙關心道:「道長,你受傷了嗎?」
「是啊~」瘋道士眯著眼睛笑,拖長了聲音說:「貧道被殭屍~打傷了呢~謝小哥要不要來扶貧道啊?」
雖說謝瀾心中對瘋道士多有忌憚,覺得這人瘋的不正常,不過這一次確實是多虧了瘋道士,慕容錦和自己才能在殭屍堆里安然無恙。
謝瀾對瘋道士還是很感激的,聽他說讓自己扶他一下,哪裡有拒絕的道理,點頭便應了。人剛繞出慕容錦的身後,就被慕容錦掐著後脖頸拽了回來。
慕容錦的手大,掌心完全貼合在了謝瀾的後頸上,再加上他的體溫低,貼在後頸這樣的敏感部位。就像是放了個大冰袋,冰的謝瀾細細地打了個哆嗦,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奓起來了。
那剩下的手指還不老實,拇指和其餘的四指分別壓在頸側鼓動的動脈上。
指腹細細地按壓著,這種生命被掌控威脅的危險感覺,讓謝瀾腎上腺激素飆升。
同時,還有一股隱秘的興奮悄無聲息地順著血液,流遍了謝瀾的四肢百骸。
謝瀾的大腦霎時變得一片空白,臉上氤氳起了兩團紅雲,星眸里薄光閃爍,像是散落的夜空的星。
他反手去抓慕容錦的手,完全忘記了瘋道士方才說的話。同時,那變得迷糊的腦子裡冒出了個問題——
——為什麼慕容錦的體溫這麼低?人真的會有這麼低的體溫嗎?
第66章 瘋道士的解圍
謝瀾跟著慕容錦和瘋道士出了紅柳林,一眼就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越野車。
上了車後,他問了慕容錦才知道這片紅柳林距離他們紮營的地方有十幾公里遠。
謝瀾聽後沉默了很久,心想那不化骨的速度是真的快,他都沒什麼感覺,竟然就被擄到了這麼遠的地方。
也是多虧那不化骨犯了懶,要不這會兒他這個人都得在千里之外了。
回去的路上開車的是慕容錦,謝瀾在副駕,受傷的瘋道士躺在后座,也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個小瓷瓶,拔了塞子,就往嘴裡倒。
那過於豪邁的動作,讓前面偷偷往後看的謝瀾目瞪口呆的,生怕這瘋子吃錯了藥,自己給自己藥死了。
怎麼說呢,目前這瘋子還真不能出事。畢竟他是主要打殭屍的戰鬥力不是。
謝瀾救回來了,慕容錦也安心了,回程的車速就卡著四十上下,越野車就跟個大號搖籃一樣在沙丘上慢悠悠地晃。晃得人昏昏欲睡,跟來時的速度與激情是一點也不一樣。
車上唯一往返路程都在的乘客是瘋道士,喝完藥後只管閉目養神,不發表一點意見。
他心說不像來時那樣顛簸也好,他這胸腔里的幾根肋骨是真不扛折騰了。
車廂里難得的沉默隨著謝瀾的滿血復活,被打破了。
驚嚇勁兒過了,謝瀾那點比貓咪還要多的好奇心又咕嚕咕嚕地毛出來了。
他看著被兩束車燈照亮的黑夜,眼珠子咕嚕嚕地轉了一圈,星眸被狡黠的光染得明亮。
謝瀾扯著安全帶往慕容錦身邊湊了湊,眼看著要貼到了慕容錦的肩膀上,想到了後面還有個大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