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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桃只在街上的一個茶鋪子留了話,請他去遞話,她則立馬騎著早就備下的馬追了出去。
天盡黑了,歲桃未歸,侍歌伺候雲卿姿睡下後便在院子裡等歲桃。將近亥時,有一婦人朝著院子而來,提著一盞燈籠。
見了侍歌,先是道歉。
「對不住小娘子,原是你家的使女托我傳話,我們見今日生意好便忘記了,收了攤子才想起這事,就趕著來了。」
「你們家使女叫我給你們說,在合下舍買的鳥從籠子裡飛了,她先忙著去找。」
合下舍是顧珩所居住的街道,鳥便是雁羽,鳥飛了,便是雁羽出城了,這是侍歌她們商量出的暗語。
侍歌蹙眉,「她何時走的?」
「大概是申末,那會子天兒才擦黑。」那婦人覺著有些對不住人家,畢竟是給了一百文的。
她小心翼翼地發問:「娘子,是不是誤你家事兒了?」
侍歌見她這般,有火也發不出,擺擺手便讓她回去了。
歲桃應當會沿路做記號的,從這到徐州,大約五百里。先讓歲桃跟著去徐州看看。
雲卿姿一到夜裡便有些看不清,近些年雖一直在調養,但也比不得她們看得清。況且便是現在走,也不一定出的了城,只等明日一早。
翌日天蒙蒙亮,雲卿姿便起了,侍歌起來服侍她洗漱,便將歲桃的事說與她聽。
雲卿姿吩咐侍歌備好細軟,又取了兩頂至腰的帷帽。
出了宅院她們便帶上帷帽,騎著馬朝著城門口去。
不遠處跟在暗處的暗衛,吩咐另一人去金陵城告知花暮錦,他則悄悄跟上她們。
雲卿姿與侍歌快馬縱橫,在城外發現了歲桃留下的記號,便策馬跟著痕跡前行。
揚州至徐州,若是馬車也要五日,若是她們腳程快些也要三日才能至。
歲桃昨夜跟去,大致會比她們先到半日。
花暮錦接到消息時正要從金陵返回揚州,轉頭便改了路,也朝著徐州去了,只派了人回揚州告知榮信大長公主他有事便先不回去了。
徐州地處江寧府與蜀地交界,也是富庶之鄉,當地商賈眾多,入了徐州城便見熙來攘往的人群馬車,城中青樓不少,遠遠望去,皆是金堆玉砌,富麗堂皇。
雲卿姿與侍歌入了城,便再沒看見歲桃留下一點蹤跡,這些日子連夜趕路,雲卿姿早已疲憊不堪,她們主僕二人便隨意尋了家客棧住下。
侍歌伺候雲卿姿歇下後,便下樓尋掌柜打聽。
「我們是外鄉人來尋親,不知掌柜可知城中哪家夫人姓薛?當家的是商賈。」
說著,便往桌上放了些銀子。
掌柜收了銀子,笑眯眯地回答她:「娘子這問的也忒廣了些,徐州城大戶人家夫人姓薛的可就不少,更別提商賈之家,前幾月對面張家小兒子娶的新婦便是姓薛呢。」
「娘子若是真要打聽,可去南街尋牙婆,她們專做人口生意,對徐州城內的夫人娘子了解的可比我們這些道聽旁說的清楚。」
侍歌頷首,竟是沒想到這層,
「徐州城租賃屋舍的牙人可也在南街?」
這掌柜聽她如此問,哎呦了一聲:「徐州啥都不缺,就是缺這屋舍買賣,若是本地人倒好,有人從中間牽線搭橋,總能找到一處好的,可是你們這些個外鄉人就難了。」
他努了努嘴,暗指下舍坐著的幾個大漢,「他們是幾年前從別處逃難來的,這幾年了,一處房子也未找著,一堆人便窩在上街的破屋腳廟;娘子若是要租賃屋舍,難咯。」
侍歌蹙了眉頭,沒想到這徐州城雖大,屋舍卻是千金難求。她們從城外來時,明明瞧見南街北巷皆是屋舍,也不像有人的樣子,為何卻又這般。
但她並未多問,只是頷首謝過。
屋舍難尋,那便先去尋歲桃。
她先去南街尋了幾個牙婆打聽了一番薛素如今的狀況與住所,她們並未在那張單子上看到她夫家任何蹤跡,想必要麼便是查不出,要麼便是被人抹去了。
牙婆雖是遊走在徐州城各府邸內的,但這番卻也是為難她們,若是商賈夫人倒好知曉閨名,可若是官眷,便不是她們這等人能夠輕易得知了。
侍歌也知她們為難,便留下了話,若是那位有了消息便可至客棧尋她,又留了話,若是遇到一個小娘子也在尋薛素的蹤跡便來告知,屆時必有重謝。
她們在徐州呆了幾日,侍歌也並未尋到歲桃的蹤跡,而薛素更是如石沉大海一般。
即將冬月,怕是要落雪了。
牙婆處只說有幾家與侍歌所說的相仿,但籍貫又對不上,經過這幾日,雲卿姿倒是品出些味兒了。
若說姓名相同難以打聽,那各家夫人的籍貫總該不難查才是,怎的幾日了還是這般無用的消息傳來,怕是已經被人知曉,嚴防著她們呢。
在揚州城她尚且還能借著雲家老宅的名號對著李主簿賣一賣面子,可徐州城內的官員沒有一個與雲家有牽扯的,這事也不易尋到官場上的人,還是私底下悄悄的查才好。
「娘子,既然這些人查不到,不若多使點銀子,總不會有人同銀子過不去才是。」
侍歌見雲卿姿苦悶,便開口提議。
雲卿姿微微搖頭,開始去尋牙婆之時給的銀子已經不少,既然已經被人識破了,銀子這條路想來是走不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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