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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崇在徐州驛館,聽底下人透露怕是過幾日便啟程去往京城,官家下了旨意要他儘快入京。」
非覺想了一瞬才答道。
「既然鄰縣都出現了反賊,想來別的地方也露頭了才是,你今夜便休書回京讓衛青岑上報官家。江寧許是要大亂一場。」
他總覺得如今的局勢有些不對勁,齊王若是不謀反,為何又敢堂而皇之的下官家的臉面,若是要謀反,為何他所在之處都沒有可以的人甚至是至關重要的軍火。
便是前幾月齊王與墨夭通書信中所言的稽越麓山,蓮花山他們都一一探查,除卻麓山頂上有廢棄的前朝軍火外,其餘任何東西都沒有。
更可疑的是,齊王妃奉旨回京,他安排了褚和護送,而趙恪身邊卻沒有多餘的人手,他在郢丘十幾載不可能沒有半分自己的勢力。
更何況郢丘乃是許妃的母家,當年盛極一時的郢丘許家便是許妃的母家,雖在三十年前家族式微,但不可能什麼東西都不留下。
花暮錦嘆了口氣,有些無力感。趙恪的勢力他不知有多少,朝中他的人雖是有曹萑等人在制衡,但總有老臣在支持趙恪。
郢丘許氏一族如今的聲望還是不減當年。
徐州城外停著幾架青蓬馬車,車上坐著的便是徐回與周崇。
趙恪站在馬車旁,回頭望了一眼徐州城,「將軍放心去,到江寧府時也差不多臘月底了,屆時再殺了翊王世子祭旗,等到元旦我再進宮。」
在見到花暮錦的第一面起,他便無數次想過要殺他祭旗,如今這夙願終是要達成。
周崇點頭:「王爺保重,我們京城再見。」
他衝著趙恪抱拳,眼中滿是決絕。
趙恪眼見著馬車遠去,這是他今年送走的第二個人,他只沉吟片刻,又轉身朝著城內走去。
花暮錦查他查了三年,雖然的確讓他查出了許多不該查到的,但是依舊沒關係,一個稚子,如今也不過堪堪弱冠,只是依仗著好出生罷了。
若讓他坐上了那個位置,可不會像他的父親那般優柔寡斷,什麼都捨不得。
翊王府便是他第一塊墊腳石。
翌日一早,清河路的宅子早早便響起了敲門聲。
非覺將人引進來時,花暮錦正泡茶。
他一抬頭,便見非覺身後跟著的人。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過去了五年,花暮錦險些沒認出眼前這個渾身透著儒雅的青年,與記憶中那個不可一世的人無法重合。
五年前他在太后的壽宴上見到了從郢丘而來的趙恪,那時候他才十六歲。
他與趙恪差不多年紀,當時見趙恪一人坐在下首,還以為他是哪家小郎君便過去與趙恪搭話,但對方只是瞥了他一眼,嗤笑了一聲。
那時候的花暮錦遠沒有現在沉穩,當即便拍了桌子與人扭打在一塊兒,後來才知曉他就是那個早早去藩地的齊王,如今碰上太后壽誕這才被召回京城。
後來,趙恪娶了李清然不過半年便又回到了封地,至此已經過去了五年。
花暮錦收回目光,將煮好的新茶放置桌子對面。
「今歲的第一杯新茶,是我院裡的梅花煮的。」
趙恪坐到他對面,拿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讚許道:「這花開的好,不帶苦澀,唇齒留香。一別多年,你如今也會親手做這種事情了。」
五年前的花暮錦可是連自己取茶葉都不會的人,如今竟也會洗手做茶,看來這幾年他不僅是脾氣有變化。
花暮錦挑了眉頭:「你不也是,五年前你還是一個誰都看不起的混小子,如今瞧著竟有幾分讀書人的樣子。」
他話落下,二人對視良久。
半晌,趙恪才又自己斟了一盞茶:「聽聞你定親了,還未來得及恭喜。」
他舉起茶盞,笑的如沐春風:「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花暮錦也揚起笑臉,舉盞與他碰了一下。
二人面上像是久別重逢的老友,可是細看之下又會發覺,二人眼中都有一絲淺淺的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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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發生暴|亂的事被快馬加鞭送到衛青岑手中,不過才四日,便不止徐州發生了暴|亂,自西而上,已經有多處地方出現了反賊,一時間鬧得人心惶惶。
江寧府起了如此事,又是年關,各處都壓不下去,派了一茬一茬的人下去都如同石沉大海,那幫反賊消失了幾日又出現,如今已經出現了難民。
衛青岑接到花暮錦的信後便上報給了官家,官家又派了人去江寧壓制。
他這幾日回去的晚,趙影來也隱隱有些擔憂:「我看京城這些日子有些亂,可是外頭發生了什麼?你如今下職也愈發的晚了。」
她剛有孕兩月有餘,正是煩心的時候。原是想著年關將至,朝中事情怕是要少些,衛青岑能有多些的時間陪著她,她自從有孕以來整日吃不好睡不好。
她向來畏寒,半夜醒來時被窩總是涼的,衛青岑也不知何時走的。
衛昭捧著她的手安撫她:「無事發生,你想太多了。眼見元旦大朝會將至,禮部人手不夠,又調了我們去這才忙些,在過些日子便不會如此了。」
趙影來胎像不穩,他不敢與她說外頭的事,只能慢慢哄著,等她胎像穩當再說給她聽。
「你若是在家呆的無聊,便讓三娘子過來陪你說說話如何?你們也好長時間未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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