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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還不用相看,雲卿姿也鬆了口氣,這些日子雜事太多,前幾日趙影來還遞話來說,她母親那頭的習俗便是要讓閨中好友幫忙做個卻面扇,她的好友中最最要好的便是雲卿姿了,雲卿姿也不推辭,扇面都是現成的, 只是其它有些費工夫。
她這幾日往外跑, 特意去鋪面中跟著師傅學著做卻面扇, 女孩子一輩子也就這一次,她定要好好給趙影來做一扇。
扇子做好也就四月二十了,歲桃也回來了。
徐媽媽她沒有帶回來, 卻帶回來一個壞消息。
外面細雨綿綿, 正房內只有歲桃, 侍歌她們三人,其它人都不能靠近屋子。
歲桃面色凝重,她循著蒲葵給的地址到了地方,卻被人告知他們一家早就搬走了, 她又輾轉多處才找到徐媽媽小兒子的住處。這才花了一個月。
「徐媽媽年前便離開了京城,的確是回鄉了……但是她早就死了, 在我們離開徐州的時候人就已經沒了,他小兒子怕我不信, 還帶我去了徐媽媽的墳塋…」
「她兒子還說, 自從徐媽媽過身後, 也有人來尋徐媽媽,但不知是誰,問也問不出。」
歲桃想起徐媽媽的兒子就一陣惡寒,他的母親過身,草草下葬,有人來打聽徐媽媽時給了他銀子,他拿去花天酒地,見她去的時候便想訛她一把,她懶得與這人糾纏,給了二十兩銀子便急匆匆回來了。
雲卿姿有些失望,沒想到徐媽媽竟然死了,還是在年前便死了。
她心裡升起一個念頭,莫不是薛小娘做的。
是了,荼白跟著她的日子也不短,知道的事恐怕還沒有徐媽媽的多,她又怎會留著徐媽媽這個隱患在身邊。
若是將人留著,這才不符合薛小娘往日的做派。
她心中泛起一絲嘲諷,薛小娘真是將她的所有路都堵死,她得想些別的法子了。
正想著,卻見有人推開房門,漫步走來。
雲卿姿眼中閃過驚詫,侍歌歲桃見來人護在雲卿姿左右。
薛小娘也不在意她們的動作,自顧自地坐下,「還得是阿宓的下人消息靈通,我都不知道徐媽媽什麼時候死的呢。」
她語氣輕輕,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淡笑。
雲卿姿皺眉,語氣中染上幾絲冰冷:「小娘何時有了窺伺牆角的喜好。」
她的院子如今薛小娘倒是來去自如了,不說她也知曉,底下的人攔不住她。
座位上的美婦人絲毫不在意她語氣中的諷刺,自己斟了一盞茶,小口喝著,就靜靜地盯著雲卿姿。
室內一片寂靜,雲卿姿終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為什麼?」
薛小娘輕笑,涼薄的聲音帶著森然的寒意。
「為什麼你不知嗎?阿宓,我早就教過你,做人不能心太軟。她們既然替我做事,一開始便知曉終有這一日,那替我死還是由我殺死又有什麼區別。」
她盯著雲卿鸞,眼中的情緒不明而喻。雲卿姿知曉她的手段,卻還是心驚,在她眼裡,殺人不過頭點地,捏死她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鬆。
一旦觸及到她的利益,不論是多信任的人她也可以毫不猶豫的捨棄。
薛小娘的一句話,仿若是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水面,兩邊同時陷入僵持卻又波濤洶湧的沉默,氣氛慢慢壓抑。
沉默半晌,雲卿姿本就微皺的眉頭更緊了幾分。
「人命在你眼裡就如此輕賤,小娘如今留我一命,是因為我還有用是嗎?」
她雖是問薛小娘,語氣確實篤定的。
薛小娘並沒有反駁,只是緩緩起身,「你很有用。」
這話倒像是一句誇讚。
「阿宓,你雖然不是我親生骨肉,但你卻像極了我,不枉我多年栽培。」
雲卿姿被她的這一句話驚出冷汗,隨即怒道:「閉嘴!」
薛小娘見她這樣,笑聲愈發放肆:「阿宓,何必如此動怒,」她又揚聲笑了一下,「你瞧你現在的模樣,這是禮數也不要了,教養也不管了,我就說你像我你偏不承認。」
「徐媽媽過身,府里還得打發些銀子呢,多虧了你手底下的人,辦事利索。」
她臉上是笑意,眼中卻含著冰冷,緩緩掃過歲桃與侍歌的臉。
雲卿姿氣的雙唇發抖,她感到了深深的無力,雙眼因為憤懣而通紅不已。
侍歌與歲桃心中皆是氣憤,但又偏不能對她對手,甚至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阿宓,你是個聰明孩子,阿娘希望你可以明白阿娘的良苦用心。徐媽媽便是前車之鑑,關於你或是關於我的事別再查了,不然…」
薛小娘緩緩朝她走去,侍歌與歲桃想攔著,她就站在她們三個面前。
「你若是不想要雲府同蒔花館一樣,你最好安安分分,前面十七年怎麼過的,如今照常便好,阿娘疼惜你才與你說這些。」
「阿宓,人總是要認命的。」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雲卿姿,語氣滿是警告。
雲卿姿胸口劇烈起伏,蒔花館果然是她派人燒的。
她忽的豁然開朗,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薛小娘做的一個局。
而她身在局中無法堪破,從她踏入揚州起,便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徐州城的荼白,薛素,乃至蒔花館,都只是棋子,都是為了引她入局。
她腦子起了一個荒唐的念頭,莫非揚州城外的追殺,顧珩的相救,乃至泉州的那場刺殺,全都是薛小娘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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