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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中秋不過十來日,雲府倒是早早布置了起來,府中的娘子走了兩個,四郎君又去南寧讀書,怕是年前才回來,府中一下子清冷了起來,二房的三姐妹如今也鮮少出門,只是呆在家中繡花練字。
晚間,雲箋同溫大娘子用過飯後,便一同至園子裡散步。
園中的丹桂開的極好,還未進園子便早早聞到香氣,溫大娘子又叫人摘了些新鮮的丹桂,預備做桂花糕。
「近半月來,母親與我已將京都城內適齡的小娘子看了遍,篩來篩去,母親瞧著虞家二娘子倒是更與硯哥兒相稱些,況虞家是清流門戶,虞二娘子又是家中長女,詩書禮儀不在話下,便是管家治嚴也是極拿的出手,況且性子也是極好的。」溫大娘子將看中的兒媳婦說與雲箋聽,口中對虞家二娘子滿是稱讚。
雲箋頷首,「虞家百年清流門戶,硯哥兒如今在翰林院任職,若是求娶虞家二娘子也不算高攀。」
溫大娘子鬆了一口氣,見他也是同意,便又道:「正是呢,官人,若不過了中秋便去虞家提親,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虞家二娘子盛名在外,求親的人怕是門檻都踩破了,若是九月定下,過了年,夏日便可成親。」
雲箋思索一番,點頭道:「那便中秋前兩日提親罷,若是虞家同意,我們家便也可著手準備。」
定下了雲硯卿的親事,溫大娘子顯然鬆了口氣,這些日子又是管家又是相看,她也忙累了,如今倒是可以歇歇,誰料,雲箋又開口問起了雲卿鸞的婚事。
「卿鸞年歲也不小了,翌年便滿十六,前些日子闖禍鬧事,若是定下親事,怕是要穩重些。不過雲家擇婿,便是最差也要同硯哥兒一般。」
他想起了一人,轉頭問溫大娘子:「京都內承直郎家的小郎君你可聽過?便是今歲的狀元郎。」
說承直郎家的小郎君是誰,溫大娘子想不出,若說是今歲的狀元郎,溫大娘子倒是知曉,驟然聽雲箋提起,她便明了雲箋的意思,她微微睜大雙眼,而後又輕嘆了口氣。
「狀元郎雖好,可人也即將定親,我們不好再去問。」
雲箋有些疑惑:「前幾日我方問過承直郎,他家未曾要定親啊,你這消息何處而來?」
溫大娘子不好與他細說,只道:「晏如與承直郎的夫人相識,二人時常走動,況沈小郎君與舒窈也是青梅竹馬,定親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她點到為止,雲箋也立刻便懂了。
「官人安心,我即嫁來,便會將卿鸞看作是親生女兒,擇胥我會與母親商議,會慎之又慎,絕不讓卿鸞委屈。」
雲箋點頭:「我自是信你的。」而後再不語,只是垂眸往前走去,身影多了幾分落寞。
溫大娘子望著他,眼中也多了幾分落寞,譚媽媽上前握住她的手:「大娘子安心,日子過久了,主君也會將娘子放進心裡的。」
溫大娘子並未被寬慰到,只是輕輕搖頭,她心中明了,宋家姐姐在雲箋心中的位置,她從未想要取而代之,況且,她如此年歲,早不是年少小娘子,嫁給雲箋為續弦,可不止是為了了卻年少心事。
「媽媽,明兒個隨我去置辦,要趕在中秋前去虞家,要費些功夫才是;若是成了,看了生辰八字要準備得更多,忙過了硯哥兒,便是卿鸞,總要選些個好的,不過官人的眼怕是要招些閒話。」溫娘子不再想別的,如今只一心撲在雲硯卿的親事上。
八月金秋,丹桂遍地。
船入金陵後,便轉至馬車又乘了一日才至雲家所居。
雲家老宅共有四房,除卻長房依舊住在原先的老宅,其餘三房都早已分戶獨立,長房的主君雲安現任姑蘇通判,二房三房子孫不興,只靠著四房經商接濟,早些年四房的雲常生意做至蜀地,便不再回蘇,只是逢年才攜妻兒會長房處一同過年。
馬車還未入巷口,便有人攔在前頭不讓走,雲卿鸞原是有些水土不服,入城時才喝了湯藥,方閉眼便被吵醒,暈暈乎乎地靠在雲卿姿身上。
外頭的人吵吵嚷嚷,雲卿姿不得不下車交涉,喚來尋雙伺候雲卿鸞,她便掀起車簾,款款下車。
一個身著緞稠夾襖的婦人見她下車,眼中閃過驚艷,開口嚷道:「這便是京都城來的卿鸞娘子罷!哎呦呦,這氣派!快快隨我回家,你叔伯等你多時了!」
說罷,上前便要來扯雲卿姿的手臂,侍歌皺著眉頭上前擋在雲卿姿身前。
「這位嬸嬸,您是?」雲卿姿聽她之言,怕是老宅三房之一的主母娘子,不然從哪得來的消息,還認錯了人,於是便開口。
那婦人被侍歌一擋還有些惱,但又聽雲卿姿開口了,忙又道:「哎呦,小娘子可是不記得我了?也是也是,十多年未見,我是你楊三嬸嬸呀!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哩,你父親早早便傳信回來,我這不早早便來迎你了,快隨我回家罷,這一路舟車勞頓的!」
雲卿姿聽她說話的功夫也在暗暗觀察,此人衣著雖不是上乘,釵環首飾也不像時興的,但腰間的紅珊瑚禁步卻是雲家新婦獨有的,倒是不似作假。於是在她說完後便行了個禮,侍歌也退至一旁但仍警惕。
雲卿姿笑道:「勞累三嬸嬸了,我是卿姿,卿鸞有些不適正歇著。原是三嬸嬸這般好意我不該拒絕,只是父親交代,要先行大伯父家見伯祖母才好,總要全了孝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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