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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吧,天亮之前離開泉州。」
她說完, 便將帘子放下, 頭戴帷帽的女子忙上車。在她上車後, 樹上也跳下一男子,翻身上馬,與她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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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州府衙。
今夜當街行兇的歹人,除卻被花暮錦一招斃命的,其餘四人已然被非覺控制住,全都綁了關在地牢中。
花暮錦將雲卿姿安頓好後便趕來。
知州一見他來,忙作揖:「下官見過世子,世子遠道而來卻遭此劫,世子受驚了。是下官管轄不周,才令歹徒有可乘之機。」
花暮錦擺手,只問道:「楊知州可已審過,這幾人是何來歷,為何殺人?」
楊知州抬手擦了擦額上不存在的汗,賠笑道:「世子恕罪,下官力有未逮,這…刑都上了,卻從他們嘴裡套不出任何話……」
他神色無異,倒像是真如他所說,花暮錦不為所動,只是看著他,楊知州被花暮錦盯得渾身發毛,額上倒是真沁出汗珠。
非覺附耳與花暮錦說了句話,他眉頭微微蹙起,語氣中沾了幾絲冰冷:「倒是辛苦知州了,既然楊知州問不出什麼,那便由我代勞。」說罷,他便提腳要走,楊知州忙又作揖。
「下官失職,勞煩世子了!」他高聲道,待花暮錦走後,他跌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期期艾艾,「我這官位怕是保不住了……」
也不怪他如此擔心,他是從嶺南調度過來泉州,上任還不足三月,手底下便出了命案,還是當街殺人這等案子,查問了半天卻一無所獲,他深覺自己要被降罪了。
泉州知府地牢,花暮錦才入門便聽到裡面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走進刑堂,只見四個壯漢已被打的遍體鱗傷,獄卒見花暮錦抬手,便撤了手上的鞭子。
匍匐在地的一個壯漢只見一雙玄色皂靴走至他面前,他勉強抬眼去看,發覺是今夜救人的郎君,他呸了一聲,口中滿是不服:「黃口小兒!此等招數不過雕蟲小技罷了!」
花暮錦面無表情,語氣森森:「你若照實招了,我可留你全屍,若是不招,我有千萬種方式讓你生不如死。」
那大漢嗤笑一聲,明顯是不信花暮錦的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莫在這誇口,我行走江湖,如你這般的小兒見的多了!」他扭動上身讓自己直立,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也好似感知不到。
他剛直起身子,花暮錦便抬腳踹在他的心窩,壯漢的身子直直地朝後飛去,抵到牆邊。
「非覺,用刑,便是死人也得把嘴撬開!」
花暮錦吩咐完,撩袍坐到一旁的黃木梨花椅上,他背靠椅子,一隻腿搭在另一條腿上,臉在昏暗的燈光下,看起來晦暗不明。
非覺命獄卒將三人都綁在柱子上,單獨把方才的壯漢提出,將他按在木墩上跪著,他則拿出一個鐵錐,左手握著多出的把手處,底部則燒的通紅。非覺半蹲在壯漢面面前,將燒紅的錐底對準對方的膝蓋,輕輕一按,只見壯漢的膝頭冒出一股黑煙,皮肉刺啦作響。
他握著把手,右手提著小金錘,敲在錐頭上,錐子沒入皮肉,觸到膝蓋骨,壯漢終是忍不住大叫起來,非覺不為所動,依舊不緊不慢地敲著錐子。
壯漢口中罵罵咧咧,額上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隨著非覺敲擊鐵錐,他的身子便也隨著顫動。
在他的的慘叫聲中,他的左膝蓋被卸了,血留了滿地,傷口血肉模糊。
「非覺,他們若再不招,便換金瓜。」花暮錦在暗處緩緩開口。
其餘三人見狀,雙腿都抖了起來,他們寧願被一刀砍死,也不願被慢慢折磨致死。
「我們招!我們全招!求大人留我們全屍!」
花暮錦讓非覺停了手,緩緩走至他們面前,「若是有假,便讓你們生不如死。」
他們忙不迭的點頭說不敢。
「我們哥幾個乾的就是寫殺人越貨的行當,七月七有人找上我們,讓我們到跟著商船,尋機會殺了那個小娘子。」
「誰找的你們?」花暮錦又問道。
「對方蒙著臉,我們也認不出,但是個女娘,聽聲音很年輕,大人,我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女娘?雲卿姿在京城想來是招不上什麼仇家才是,花暮錦微微蹙眉,沉吟一番:「除了知道是個女娘,你還知道什麼?」
那人思索了一番,好似想起了什麼:「我們大哥原是不接這單子,一是對方給的銀子才五十兩,二來是殺一個小娘子卻要我們幾伙人出手,可那女娘給我大哥看了個綠牌,我大哥就應下了!」
「什麼綠牌?」
「我就瞥了一眼,上面好像寫著瓴什麼莊,別的真的想不起來了。大人,我知道的都說了,求大人別對我用極刑!」
那人還在自顧自的喊著,花暮錦眯著眼睛想了半晌。
瓴陽莊。
他一時之間有些想不明白,無法將瓴陽莊和雲卿姿之間聯繫在一起,瓴陽莊裡的人為何會對雲家的人下手?他決定還是親口問問雲卿姿。
「非覺,接著審他們領頭的,務必要問出是誰拿的令牌。」
花暮錦回到客棧時已是亥時三刻。
他走至雲卿姿客房門前,屋內寂靜,他猶豫了半晌,終是沒有敲門,正打算離開,只聽房門從裡面被人打開。
「殿下來了怎的不敲門?」雲卿姿髮髻未拆,身上披著素色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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