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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遠遠地便看見了雲卿姿,她穿著中衣,肩上只披了件墨色稠杉,雙臂撐在欄上。,三千青絲散落於肩,月光灑在她姣好的面容上,更讓她平添了幾分不染塵世的仙氣,她頭微微一側,好似也看見了他,眸中滿是疑惑和驚訝。
花暮錦的心微微一動,只聽身後隱隱傳來聲音,於是腳底提氣,朝著雲卿姿那便去了。
雲卿姿正疑惑著花暮錦怎麼會出現在此處,只見他飛身而下,掠到她面前,輕巧的環住她的腰身,雲卿姿還未反應過來,只聽「咚」的一聲,雲卿姿被花暮錦撲倒在地,有雙手將她的後腦穩穩托住,雲卿姿想要張口,卻被他打斷,只聽他壓低了聲音在雲卿姿耳邊道:「有人追我,別說話。」
花暮錦微微低頭,他感受到雲卿姿此刻緊繃的身子,她在緊張,借著一絲光亮,他看見她瞪著好看的眼睛,嘴唇抿著,不由得有些想笑,因著他們現在的姿勢,他可以聞到少女髮絲的清香,是桂花味的梳頭水。
過了片刻,花暮錦感知安全後,忙起身,將雲卿姿扶起來。雲卿姿一起身便掙脫了他的手,往後退了幾步,仿佛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花暮錦摸摸鼻子,怎麼說都是自己理虧,不怪小娘子怕他。
「你…」雲卿姿覺著有些驚駭,此刻也只剩下疑惑,且不說他大半夜不睡覺,也不知怎的跑到雲府來的,更怪的是被人追殺,她瞥了眼花暮錦的手臂,鴉青色的外袍有了幾道口子,血將衣衫染得顏色更深了些。
還不待花暮錦回答,睡於小櫥窗的歲桃揉著眼睛走了出來,見房內多了一人,驚得險些跳起來:「你是誰?做什麼的!」
眼見歲桃便要高聲叫人,雲卿姿忙拉住她:「這是世子殿下。」
歲桃呆呆的看著花暮錦,滿臉都是疑惑。雲卿姿又道:「你去燒些熱水,莫要驚動其他人,」她輕抿下唇,又顧念花暮錦的傷,道:「殿下受傷了,你去將紗布和烈酒找來。」
吩咐完歲桃,雲卿姿彎腰撿起方才掉落的稠杉,看著花暮錦道:「進來吧殿下。」
花暮錦聳聳肩,跟著雲卿姿進了屋內。雲卿姿將屋內的油燈點上,原本昏暗的屋子一下子亮堂起來,雲卿姿將稠杉隨手搭在軟塌上,又將小火爐上煨著的茶壺提了下來。
他站在桌邊不動,只是眼睛追隨著雲卿姿的身影而動,他看著雲卿姿施施然倒水,拱了拱手道:「阿景,今夜之事,實屬無奈之舉。」
雲卿姿微微一愣,問他道:「你的傷…疼嗎?」問完她便覺自己傻,那樣長的一道口子怎會不疼。歲桃很快便將紗布烈酒端來,又偷偷看了兩眼花暮錦才退下。
他也愣住了,原以為她會生氣,畢竟有些冒犯她,卻未想到她關心他的傷勢,一時間,花暮錦覺著本來有些疼的傷口也沒什麼感覺了,舉著受傷的手臂向她展示道:「不疼,你瞧,還十分健壯!」
說著他還向前走了幾步,與她隔得十分近,淡淡的血氣也湧進她的鼻尖,她微微蹙眉,正要說什麼,只聽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她抬頭一看,還未看清,便被花暮錦一把拉開。
瓦片掉落於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若不是花暮錦及時將她拉開,不然這瓦片就砸她頭上了。
她盯著地上的碎瓦片,不語,莫不是真如老道所說,她與花暮錦天生八字不合,是以,一遇上他便開始倒霉?
雲卿姿覺著,世子殿下是有些晦氣在身上的。
一下子掉落四五塊瓦片,聲音之大,樓下歇著的使女都醒了,一個個睡眼惺忪地爬起來,侍歌讓她們都歇著,她去看看什麼情況。一出門便見歲桃提著桶水往小廚房去,她忙問道:「你提水做什麼?」
歲桃喘了口氣,「娘子讓我燒的,許是世子要用。」她咧嘴笑道:「是翊王世子,侍歌姐姐你怎的醒了?」
侍歌沒答她,只擺擺手讓歲桃去燒水,她邊走邊想,現在已是子初,世子殿下夜闖閨房是為何?還要熱水,這又是作甚?倏地,侍歌想到了某種可能,她著急忙慌地朝樓上跑去,還險些被樓梯絆倒。
推開門,只見花暮錦端正的坐著,雲卿姿正在為他包紮,不是自己想像中的模樣,她鬆了口氣,將心收回了肚子裡。
雲卿姿正替花暮錦包紮,聽見聲音抬眸,見是侍歌,有些錯愕,「你怎的醒了?是了,方才瓦片掉了,吵醒你們了吧。」
侍歌面上有些不自然,瞥了眼花暮錦,輕聲道:「奴婢們聽見動靜,想著怕是野貓鑽進娘子閨房,打碎盞子花瓶,卻不想竟是世子殿下。」
花暮錦聽著蹙起了眉頭,這話怎的聽著倒像是暗諷他是野貓一般。雲卿姿聽她這話,只是笑笑,無奈地聳聳肩。
「也不知怎的,我運氣著實好,每回遇到殿下都有奇事發生,是吧殿下?」她忽的起了性子,有些陰陽怪氣問著花暮錦。
她彎著眉眼,手下卻暗暗用力,不待花暮錦回答,便將紗布打了個極為漂亮的結。花暮錦由衷夸道:「阿景系的結還是如此好看,同舊時一般。」
雲卿姿一噎,白皙的耳尖悄悄爬上了一絲紅暈,扭頭將烈酒與紗布收起來,「侍歌,將這些拿下去罷,瓦片明早再收拾,現在仔細傷了手。」
說完,她又坐下,給花暮錦又倒了杯水。
「殿下千金之軀,外出還是多帶些人,免得再被歹人所傷。」雲卿姿看了眼他的手臂,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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