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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著門框,探頭往裡頭瞧了一眼,雲卿鸞正與小丫頭們玩的不亦悅乎。
她稍稍思索一番,便道:「吩咐屋內的人照看好六娘子,若是她要出門便讓清谷去尋溫大娘子。」
言罷她上樓換了身衣裳,又讓慶皓別隔太近跟著她,便出了花朝築。
侍歌還未回來,便由著歲桃跟著她。至門房時,架馬的車夫見是她不是雲卿鸞,眼中多了些錯愕,雲卿姿並未錯過他的神情。
她眼中迸出幾縷寒霜,嚇得車夫忙垂下頭。
看這樣子想來並不是頭一回。
上車前,歲桃笑著與車夫道:「張小娘子要你帶人去何處你便老老實實地走,若是讓我發覺不對,我可要你豎著來橫著走。」
車夫忙不迭地點頭,分明是秋末,額上的汗珠可不少。
馬車晃晃悠悠地停在月息池畔。
雲卿姿方下馬車,便見到月息池中的巨大樓船。
那是附近襄樓的船,每逢中秋元旦,襄樓的娘子便會在船頭起舞弄月,這番美景她前幾年也見過。
車夫將她們二人引至岸旁,有小船在那處接應。
車夫又變為船夫,每人見她都一臉驚錯,但礙於脖頸上的短刃,只能老老實實地將人引上樓船。
慶皓等人在不遠處埋伏,只待有危險便衝出。
樓船二樓,空曠非常,風景也極佳。
雲卿姿從裡向外看時,能瞧見整個月息池畔的風光。
雖是秋末,但湖面並未結冰,只是船內不時冒出幾絲寒意。
她方看了幾眼,便聽船內有腳步聲漸近,待人穿過屏風,她方窺見容顏。
果然是顧珩。
顧珩見她,好似並不意外,只是抬手做了個「請」,便自顧自落座。
見雲卿姿站著未動,顧珩開口:「等了許久,終是等來了三娘子。」
雲卿姿垂眸看向他,面上依舊平靜。
她緩緩坐下,歲桃立在一側。
顧珩倒了一盞酒推至雲卿姿面前,見她只看了一眼,笑道:「三娘子安心,此酒無毒,乃是潘樓的眉壽,是令妹最愛的。」
他話落,雲卿姿便橫眉掃來,語氣中滿是冰冷:「你這般到底是要做什麼!」
「顧珩,我勸你最好打消念頭,雲家不是你能招惹的。」
顧珩聽她所言,先是笑了兩聲,又仰頭喝了盞酒,「娘子誤會了,我對令妹並無惡意,只是交個朋友罷了。況且,我們不也是朋友嗎?」
他頓了頓,從桌下取出一個匣子,打開給雲卿姿看,又笑道:「三娘子定親宴的酒我還未喝到,不過我這人就是重情!這不,我給三娘子帶了份薄禮,還望娘子笑納。」
他將匣子中的東西拿出,放至手掌心,笑著望向雲卿姿。
雲卿姿見到顧珩手中的東西,呼吸都滯了一瞬,面色漸漸有些發白。
作者有話說:
開學季太忙了,更新都會晚一些
第94章 九十四章
◎茳熒◎
那是一株顏色極艷麗, 開的極好的花,與雲卿姿畫中的那株一模一樣, 甚至於,這花更比畫中的更為嬌艷。
花瓣紅的宛若血滴,花心又是雪色,沒有葉子,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香氣,紅白交映,散著奇異之美。
「這是開在南疆的茳熒,盛開在屍骨上的花, 是娘子要找的嗎?」
「一株茳熒, 便要數千人的屍骨餵養才能見其開花, 這花在南疆也是不多見,十年也不過七八株,我可是廢了好大力氣才幫娘子尋來。」
顧珩將花收起放置匣子中, 推到了她的面前。
雲卿姿心緒難定, 顧珩口中的茳熒便是繡帕上的花, 她以為是西域的,沒想到居然是南疆。
薛小娘的身上又怎麼會有南疆的花?她壓下心中的疑惑,抬眸對上顧珩的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自持。
「顧郎君這是何意?既是鮮血屍骨染就, 又怎好送我為定親賀禮,郎君這到底是祝賀還是詛咒?」
屋內靜了一瞬, 顧珩眸光微閃,凝視著雲卿姿, 半晌, 他才微微揚起嘴角, 「娘子當真是誤會顧某,我與娘子怎麼也算得上是恨相知晚才是,我又怎麼會詛咒娘子。」
言罷,他又自顧自斟了一盞酒。
「娘子去年托我查的事莫不是忘了?這花便是我查到的。」
他抬眼去望雲卿姿,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可瞧了這半晌,她還是一如既往。
去年便被她騙過一回,那時的顧珩的確小瞧了眼前這個小娘子,總以為她與旁的閨秀沒什麼分別,可被她擺了一道才知曉自己想錯了。
她能與花暮錦在一起,又怎會是等閒之輩。
雲卿姿淺笑:「郎君不說我都忘了,倒是辛苦郎君這一趟,回頭我定有厚謝。」
她不知顧珩為何忽然提起此事,但聽他好似話裡有話。
果然,下一瞬,顧珩又開口:「我對娘子可沒有什麼隱瞞,借花獻佛,只是想與娘子做筆交易罷了。
南疆的茳熒難得,薛娘子的身份更為難得,娘子不就是為著查清薛娘子的身份嗎?我可以幫到娘子。」
對面之人只是望著他,並不言語,顧珩繼續道:「三娘子已然定親,想來過不了多久便會成為翊王府的世子妃,享盡榮華富貴,翊王府能接受雲府庶女,可不一定能接受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坐上世子妃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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