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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老太太深深地嘆息,語重心長的與雲箋說道。
雲箋心中雖是知曉老太太的用心良苦,卻也還是有些心疼小女兒,只求老太太從輕發落。
屋內沉默半晌,無一人說話,不多時,綠簪進門來。
「奴婢見過主君,老太太。」綠簪朝坐著的二人微微欠身,又往前對雲老太太輕聲道:「侍歌今早帶人去找,人是在水塘里找到的,那丫頭泡的渾身發白…看樣子,昨晚便已墜湖。」說到此處,綠簪想起今早見到楓箬的屍身,便覺得渾身打顫。
只聽雲老太太冷冷道:「墜湖?好一個墜湖!」
綠簪知曉她是動氣了,忙道:「老太太莫氣,想來是天黑,那丫頭心中慌亂,於是便墜湖…」
「那池子坐落泗水亭,周圍既不是圍牆也不是大道,便是逃跑也斷不會從那經過,你若說她一心尋死,那為何不在三娘子圍院子時尋死,偏要想方設法出了院子再尋死?」雲老太太一掌拍向桌子,眸中滿是怒氣。
嚇得一屋子的人連忙跪下
雲箋見狀,忙上前輕撫雲老太太的背,「母親莫要為小事生氣,如今算是死無對證了,便將一干人等處置了,也免得事態嚴重。」
雲老太太臉色沉沉,盯著雲箋一言不發,他被看得有些心虛,心下卻十分清明。他便是再愚昧,眼下也猜出,多半便是府內小娘使得腌臢招數,爭風吃醋也罷,是真的想害人也罷,但他總覺得兩位小娘不論是誰都不會將手伸向雲卿鸞。
「既然死無對證,那便將六丫頭帶來吧,丫頭都罰完了,她作為主子,又怎能獨善其身。」雲老太太沉默半晌,終是不再追究死去的楓箬,轉頭提起了雲卿鸞。
攬雲居內,屋內陳設一如既往,只是多了紅綢高掛房檐。玉小娘與薛小娘在溫氏去與老太太請安時便已侯在攬雲居。
過了多時,溫氏才回來。
她一入門,薛小娘二人便起身行禮,倒是叫人挑不出半點錯,她身旁站著的譚媽媽更是有一雙犀利的眼睛,此刻雖是含笑,眼睛卻一刻也未從二人身上移開。
玉小娘比薛小娘入府早,此刻,她端過使女奉的茶,緩緩跪於使女早備好的軟蒲上,將手中的茶高舉頭頂,奉於溫氏面前,輕聲道:「妾冷氏見過主母娘子,娘子請喝茶。」
溫氏接過茶盞,沿著盞口抿了下,玉小娘這才抬頭,溫氏也看清了她的長相,十分可人,一眼便能瞧出是江南那方的人,溫氏拿了一柄白玉團扇給她,道:「這扇子,夏日拿在手裡也是涼絲絲的,我從家中帶了幾柄,你拿著罷。」
玉小娘接過,便退至一旁。薛小娘也朝溫氏跪下奉茶,「妾薛氏見過主母娘子,娘子請用茶。」言罷,將手中茶盞往前輕輕推了下,瞧著倒像是要撒了,溫氏眼疾手快地接住,眸中含笑,卻好像沒看出她故意一般,也賜了與玉小娘同樣的白玉扇。
幾人坐一起,隨意聊聊孩子,待二房蘇大娘子身旁的張娘子送來帳簿時,薛小娘玉小娘才藉口離開。
「冷氏瞧著倒是一副老實的模樣,倒是那薛氏,一來便想給娘子下絆子,倒不是個好相與的。」譚媽媽道。
溫氏聞言,輕笑著搖頭道:「媽媽,看人不看面,日後才知她們到底是怎樣的人,同是女子,又何必太過為難人,她們二人在府內討生活也是不易,再者,她們也是生養了娘子與郎君,只要家中一切安寧,比什麼都好。」
譚媽媽知自個兒說不過她,頓了半晌,只說:「無論如何,多個心眼總是好的。」
出了攬雲居的薛小娘與玉小娘一路無言,快到玉挽院時,薛小娘忽的拉住她,問道:「姐姐以為這個大娘子如何?與先夫人比又如何?」
「阿彌陀佛,自然都是極好的,先夫人敦厚,大娘子柔和,我能在二位娘子手下皆是上輩子積了福,我只願大娘子身體康健才好,也望先夫人已投身好人家,如今享福呢!」玉小娘明白她這是挖坑給自己呢,於是笑著答道,言語中滿是誠懇。
聽她這話,薛小娘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心裡罵她蠢貨,面上卻也如她一般,又道:「這幾日,姐姐可為硯哥兒相看好了?」言罷,她又噗嗤一聲,掩面而笑,「姐姐怕是都挑花了眼,諸多小娘子也不知誰有福分當姐姐的兒媳。」
玉小娘得了她的奉承,心裡也有些飄飄然,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情緒,又擺手道:「噯呦,妹妹真是說笑了,我哪敢托大,如今只是私下瞧了幾家,過幾日還要將冊子交予大娘子過目,便是最快也要下月底才能定下幾家。」
她說到這,大有停不下來的趨勢,見薛小娘含笑,又道:「妹妹進我屋裡吃杯茶再回去也不遲。」
薛小娘看出她是有話對自己說,便也應下來了。
進了屋內,玉小娘屏撤屋中使女,只余她二人在,薛小娘喝了口茶,含笑道:「姐姐可是有中意的了?」
她眼中的調侃太過顯眼,惹得玉小娘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道:「我娘家姐姐有個女兒,名叫辛柳,是個極為乖巧的孩子,她小時候我也見過,如今出落的水靈,在揚州城內算是美名遠揚,年紀倒也與硯哥兒相仿…」
她點到為止,薛小娘自然也懂,心裡鄙夷她眼界窄,面上只道:「那感情好啊,既是娘家姐姐的孩子,定然是個好孩子,若是成了,也算是親上加親,」她又壓低了嗓子,道:「最重要的是,那孩子按理要叫你一聲姨媽,日後嫁給硯哥兒,你便是她正經的婆母,如此,倒也不怕她會向著攬雲居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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