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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覺進門,端了一盞新砌的茶遞給花暮錦,說道:「殿試在即,曹郎君的擔憂也不無道理,近些年來那位的手伸的越來越長,恐怕……」
花暮錦抿了口茶,頭也不抬道:「放心,起碼三鼎甲不會是他的人。」
言罷,他丟下茶盞,頭也不回地出門,只吩咐非覺:「二十五日藩樓定好雅間,叫上曹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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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一①,三年一次的殿試也拉開了序幕。
雲硯卿自黎時入宮,家裡一干人也早早便起了,雲箋倒是不急,自己兒子的學問他心裡有數,只是玉小娘早早便來他院子裡,整個人焦躁不安。
「殿試只是論策,官家給進士賜官職罷了,你莫要擔心。」雲箋耐著性子安慰她。
今日他沐休,無甚事,便也有時間與她說話。
「官人,硯卿如今二十有二,他的婚事…」玉小娘點到為止,又觀察雲箋的反應。
雲箋喝了口茶,「放心,硯卿的婚事我與老太太早早便打算好了,」他頓了頓,又道:「等大娘子入門,最遲年底便可找合適的人家了。」
玉小娘見他眉間郁色濃濃,明白他是想起了宋瀾,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巴巴的說了幾句話,連忙退下了。
時辰過的快,落日時分雲硯卿回府。一進門便差人告知老太太安心。
四月二十五日,傳臚大典②。
天還未亮,雲硯卿便進了宮。
傳臚大典在廣政殿舉行,十分隆重。雲箋早早便出門,雲家姐妹也起得早,只待天亮後去藩樓看狀元遊街。
雲家姊妹至藩樓時,樓里擠的水泄不通,好在雲家早早便定了雅間,正對著御街。
幾人方坐一會兒,便有自家小廝笑吟吟進來。
「恭喜娘子們,禮部張貼皇榜,咱家大郎君被官家點為探花!此刻怕是騎馬朝著御街來了!」
雲家姊妹高興壞了,雲舒菸此刻倒是也不顧什麼儀態,伸長脖子往外看,雲舒窈連忙扶住她,怕她掉下去。
御街兩側圍滿了人,卻也無人阻礙街道。騎著黑頭高馬走在正中央的是狀元郎。一襲紅袍,頭戴雙翅沖天冠,冠間戴了朵金花,整個人神采奕奕。
他的左右兩邊分別是榜眼和探花,分別戴著宋氏長翅冠與似錦平冠。
雲舒菸大叫起來,指著雲硯卿的方向,「快看快看,大哥哥在那!」
她的聲音極大,右邊開窗的小郎君笑道:「小娘子,你家哥哥是狀元郎?」
她轉頭,歪頭笑著,驕傲道:「雖不是狀元郎,卻也是探花郎!」
一時間,右邊雅間的小郎君歡笑起來,「喲」聲此起彼伏。雲舒窈抬手將窗子微微關了些,阻隔了隔壁的視線。
御街上的小娘子們看三鼎甲眼睛都看直了,三人瞧著年歲差不多大,自古以來的探花都是最好看的,卻未想到今歲狀元郎竟與那探花郎容貌不相上下。便是隨意一笑,便引得小娘子春心蕩漾。
雲舒窈也直勾勾的看著那三人,眼中含著不一般的情愫,旁人不知她看誰,雲卿姿可謂心知肚明。除了那打馬長街過,威風凜凜的狀元郎還有誰?
「阿姐,那戴金花的狀元郎是哪家郎君?」雲泠自然也看見了雲舒窈望著的人,眼睛一轉,便開口問道。
「不是哪家郎君,他是沈南枝。」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狀元郎看,眼中含著柔情。
那狀元郎好似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忽的抬起雙眸,看向她,眼角有些濕潤,嘴角上揚。雲舒窈並沒有躲,只是回了他一個笑。
雲舒菸好奇地轉過頭,口中調侃:「阿姐你們認識啊?」
見她點頭,又探著頭看了看御街,街旁的行人也看到了狀元郎的目光轉向藩樓,皆好奇地張望,只是此刻藩樓雅間窗口聚了太多人,分不清他看的到底是誰。
雲家姊妹都心知肚明,威風凜凜的狀元郎瞧得自然是雲舒窈,都相視一笑,不由自主的開始調侃她。
「沈南枝,」雲卿姿微微咬重這個名字,而後又道:「我說呢,平日裡只愛香膏的五娘子怎的今兒轉了性子,一大早便讓我們準備來看狀元郎遊街呢,原來是故人…」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看著雲舒窈,惹得她面色緋紅,整個人羞赧不已。
雲舒菸與雲泠早就笑作一團,也學著雲卿姿的口氣說著「原是故人」,雲舒窈羞得拿手捂住臉,不敢看她們。
姊妹幾人鬧作一團,紛紛調侃雲舒窈。
與此同時,藩樓的另一間。
花暮錦坐在雅桌前,單手撐著下頜,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糕餅。非覺與滎餞站在門口。
站在窗邊半晌的曹萑,看清了三鼎甲後,「嘶」了一聲,「殿下早就猜到是這三人?」見對方點頭,又疑惑道:「這…探花郎是雲家郎君,他父親是內閣大學士,那人倒也沒有如此本事讓他家倒戈,剩下兩人……」他頓住,餘下二人他未曾見過,亦不知是何身份。
「榜眼名為周措,渭州銘川人士,你應當聽過他父親的名字,周崇。」
曹萑恍然大悟,「是當年三次出征南朝,斬下南國主首級的周崇!」他又覺得不可思議,多看了幾眼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周措。「沒想像到啊沒想到,周崇一介武夫,居然有個如此厲害的兒子。」
「不過,周崇遠在邊境,況且他與宮裡人關係匪淺,這周措可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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