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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面觸目驚心。
「娘子!」
躺在下面的雲卿姿好似動了一下,她好像聽見了侍歌的聲音,那麼的遠。
不過短短一日,她醒了暈,暈了又醒,整個人一直昏昏沉沉,身上早已被咬的失去知覺,如今只能感到自己在喘氣。
她的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有光從入口傾斜而下,人影綽綽。
下一瞬,好似有人朝著她而來,帶來了一身的溫情。
花暮錦將纏著雲卿姿的白蛇全都打走,白蛇死的死傷的傷,不敢再靠近他們。
他輕輕抱起雲卿姿,她手上的傷口還在不斷往外冒血,渾身冰冷無比,便是花暮錦摸著她的臉都無端感到一股寒氣。
「你來了啊…」雲卿姿靠在他的胸膛,感受著他胸腔的律動。
這一切仿若在告訴她,她還活著。
花暮錦喉頭哽咽:「我來接你了,抱歉阿景,讓你等得太久,是我來遲了。」
雲卿姿的淚無意識地滑落,這些日子她哭了太多,好似眼淚都要流盡了。
「不晚的,不晚。」
她艱難地張口,口中喃喃。一隻手努力地握上花暮錦的手,而後又沖他笑笑,逐漸失去意識。
花暮錦來不急傷感,連忙又上到殿中,他的神色慌張,目光直直看向緲濃:「郎中呢!」
蝶阿詩見他眼神駭人,忙上前解釋:「南疆沒有郎中,可讓聖女瞧瞧世子妃。」
緲濃也點頭,花暮錦雖是著急但也還保留理智,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雲卿姿被花暮錦抱回了她前些日子住的薔薇苑,緲濃帶著阿芄蘭入內為雲卿姿包紮。
緲濃嘗試催動她體內的茳熒蟲,試了幾次都沒有任何反應,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茳熒蟲是真的化了,只是不知這種秘術薛脂凝是怎麼敢做的,若是稍有不慎雲卿姿便會死在裡面。
她的目光沉沉,盯著雲卿姿的傷口不動。
半晌,阿芄蘭才將傷口處理好,「聖女,世子妃體內靈蛇的毒素尚存,最少需要治療三個月,況且這種…只有聖女能做。」
靈蛇是緲濃餵養的,便是為了將來可以用作蠱藥,可以救人而用。
緲濃也默了一瞬,她扭頭看了一眼門外,不用問也知曉花暮錦不會同意雲卿姿在南疆再待三月的。
她抬眸:「火滅了嗎?」
出來的太久,不知薛脂凝的屍身尋到沒有。
阿芄蘭點頭:「湶門羅與顧先生的屍身已尋到,可要明日下葬?」
南疆的葬禮與兗朝的大相逕庭,南疆都是在人死後便將屍骨研磨為粉末,做入畫中。
而兗朝講究的是魂歸故里。
緲濃的眼眶有些發酸,她的姑姑自小便走失,怕是從小便在兗朝長大,而她的意中人也是中原人,她們如此相愛,想必也是想魂歸故里的。
她壓下喉頭的酸澀:「等會推去月崖燒了吧,挑兩個漂亮的盒子裝著。」
她想送薛脂凝回到想去的地方去,她記得姑姑與她說法,若是日後她與顧旻離開,便要先回中原的徐州城,那是他們相遇的地方。
緲濃出了寢殿時,蝶阿詩已經將這一切的來龍去脈與花暮錦講的差不多了。
「世子妃體內的毒需得我解,為期三月,若是世子放心,便讓我隨著回兗朝,也順道讓我將姑姑姑父的骨灰送回家。」
她仰著臉,對花暮錦輕聲道。
人死魂滅,便是花暮錦厭惡薛脂凝,如今人也死了便無法再追究。
他只錯開緲濃的身體朝里走去,留下一句可以。
屋內點著一盞琉璃燈,卻並不是太亮,雲卿姿剛來時便覺琉璃太過刺眼,是阿芄蘭發覺了她的不喜便換了一盞。
花暮錦坐在雲卿姿的榻邊,她好像是睡著了一般,面容恬靜。
不過瞧著好似更瘦了些,手腕的骨頭都突出了一大塊。
她的脖子上被阿芄蘭用彩色織錦包紮,裡面用的都是止血化膿的藥,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花暮錦看著看著,眸中早已蓄滿淚水,他的肩膀微微抖動,極力克制自己。
他十分後悔,為何當時沒有派人去雲家保護她,而是只想著如何制服叛軍。
「阿景,等你傷好了我們便成親吧,等回了家我便讓父母上門請期,你畏寒,那我們八月成親如何?」
他握著雲卿姿的手,不斷摩挲著。
聲音中帶著濃厚的哭腔,他說完終是忍不住低下頭,額頭抵在她的手背上,泣不成聲。
守在屋外的侍歌與非覺等人,聽到屋內傳出斷斷續續的哭聲,心裡也不好受,侍歌更是躲入薔薇花從中偷偷哭了一回。
翌日一早,將將天亮阿芄蘭便帶著人手將薛脂凝與顧旻的骨灰裝好,待用過午飯他們一行人便要離開南疆了。
此次與緲濃同去的是阿芄蘭,蝶阿詩要留在南疆幫著打理國事。
馬車內鋪著厚厚的褥子,便是為了讓雲卿姿這一路上躺的舒服些。
回兗朝的一路上,白日緲濃未雲卿姿引毒療傷,晚上則是由花暮錦親自照看。
就這樣走了一個多月,馬車終是到了京城。
雲家人收到非覺的信,早早便在門口等著,雲卿鸞更是喜極而泣,眼睛都哭腫了。
花暮錦將人送到,又看著雲府的人將雲卿姿安頓好,這才喚了雲箋去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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