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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是南疆之人。」她強壓著心口的不適, 對薛脂凝緩緩開口。
南疆人才有資格練蠱, 而茳熒這種花又是南疆長老才能使用的奇花, 就這般拿給她練蠱,想來薛脂凝在南疆的地位只高不低。
薛脂凝沒有看她:「我現下沒空理你,等我完成了大事,你就自由了, 兗朝我也再不會回來。」
她說到後面時語氣顯然帶上了幾分雀躍。
而令她唯一能有此情緒的怕只有那個顧旻了。
雲卿姿的心口越發疼痛,這個屋子她呆的越久越不適, 她只深深地看了一眼薛脂凝便退出了屋子。
餵養茳熒的不知是什麼,但總歸是活物, 她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團, 心中陡然浮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薛小娘不會是用的活人餵養吧?思及此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記得顧珩曾說過,茳熒是開在屍骨上的花,而一株茳熒需要數千的屍骨餵養才能開花,為何薛脂凝房裡的茳熒卻開的如此嬌艷。
她定住身子,想要回去問薛脂凝,卻又硬生生止住腳步。
「娘子,您怎的跑得這樣快……」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而後便是驚玉喘息的聲音。
雲卿姿抬手捂住胸口,終究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回去吧。」
便是去問了薛脂凝她也不會說的,南疆聖女怕是也同薛脂凝是一條路上的人,她方才在濃重的血腥味中還是聞到了那日在聖女身上聞到的氣味。
南疆這條路是走不通了,只能再另尋他路。
驚玉扶著雲卿姿,見她捂著胸口,有些擔憂:「娘子心口又疼了嗎?依奴婢看還是請個郎中好好瞧瞧吧,民間的郎中不管用,便讓主君給宮裡遞個牌子請御醫來看看,總這般忍著也不是個事啊。」
雲卿姿只搖搖頭,雲箋如今為著朝堂之事忙的焦頭爛額,她哪裡又好去打攪他,總歸就是有些小病,開服藥便好了。
「此事不可告訴主君與大娘子,等會子你去醫館抓幾服藥來便好。」
她凝目,這病是兩三年發作一回,自從去歲毫無徵兆地發作了一回後,她的心口總是時不時隱隱作痛,倒是有些蹊蹺,她想著等過了年再找個郎中來仔細瞧瞧。
侍歌回來時已近天黑,歲桃在回來時發覺墨夭不在京城,便順著她的行跡南下尋她去了。
她們一行人為墨夭尋找荼白盡心盡力,反觀墨夭說話總是藏著一半,歲桃早早便盯著墨夭,而她又忽的不見,說不準是發覺了顧旻的蹤跡,不然以薛脂凝的性子,哪裡又會讓墨夭匆匆離京。
好在她多留了一個心眼。
「褚和說齊王許是要動手了。」
侍歌等屋內無人了,才與雲卿姿開口,她今日回來時在坊間遇到了褚和,對方只是在擦肩時與她快速說了這句話便走了,想來褚和身邊也有人在監視。
上回侍歌去尋他都近不了身,想來齊王現下對身邊之人皆有防備之心。
雲卿姿吃了藥眼下正好一些,因著這話心口又有些刺痛,好在能忍過去,不讓侍歌發覺端倪。
「趕在年前動手?他瘋了嗎?」
各朝使臣如今都在京都城,原是都等參加完元旦大朝會才離去,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齊王起兵造反,不僅是打官家的臉面,更是能讓在座的番邦使節起異心。
兗朝之所以能成為一方大國,靠得不僅是國力。如果在元旦朝會時自家人與自家人打了起來,那便有他國能趁虛而入。
遠在北方的小梁可是一直對兗朝虎視眈眈。
「褚和上回在信中說,他自上回來京城回去後便被齊王冷落了一段時日,是齊王收到聖旨回京時才令他護送齊王妃的。」侍歌看了一眼雲卿姿又道。
「齊王那般聰明,想必是發覺了什麼,但是沒有證據,所以才將褚和調離。不過奴婢還是有個疑問,齊王便是要造反,他何處來的兵馬,便是這些年悄悄在郢丘培養,怕是也……」
她的話未說完,雲卿姿也知曉是何意。
齊王便是蟄伏郢丘二十載招兵買馬也不至於能夠起兵造反,但他身邊不是還有個周崇在幫忙嗎?
周崇是將軍,便是此番回京只帶了一部分人馬,但他領兵多年又怎會不培養自己的勢力,況且他既是齊王的人,既是決定要幫助齊王造反,又怎會老老實實地不帶人回來。
不過雲卿姿還是有些不解,為何齊王一定要在這個時候造反。
她想了一圈想不明白,但還是起身。
若是真的打仗,怕是各地都會有流民散出,戰火若是殃及到京都城,怕是京都城的百姓也不好過。
雲卿姿先是喚來了驚玉清谷二人:「將庫房裡的現銀點點,等會子帶去攬雲居。」
吩咐完她便起身朝外走,外頭正在下小雪,帶著幾絲寒風。
等仗打起來了,怕是京城的糧倉價格都要翻倍,她是個女子上不了朝堂為過出謀劃策,也上不了前線衝鋒陷陣,只能在戰事爆發時為百姓添幾碗熱粥。
她到攬雲居時溫大娘子還在算帳冊,聽了她的來意後溫大娘子欣然同意。
昨日雲箋還在同她說怕是年前京城要亂上一亂,讓她早日做點打算,她正愁做些什麼,雲卿姿正好送了點子上門。
一連幾日,雲卿姿都跟著溫大娘子在外奔波,採買糧食。
日子轉眼又過了十日,這日溫大娘子正同雲卿姿在自家鋪子點糧食時,便見街上亂鬨鬨的一團,便讓小廝去問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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