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藩樓的另一處雅間,祈嘉縣主正與江宛與等人吃酒行酒令,年後她便要去往西涼和親,恐怕此生都沒機會再回朝。
想到此處,江宛與不免傷心,她與祈嘉縣主本就是閨中好友,但祈嘉縣主身子弱時常養在府里,她們也不能時常見面。
祈嘉縣主好不容易身子養好了些可以出門了,但卻要遠嫁西涼和親。
江宛與借著酒勁哭了半晌,祈嘉縣主強忍著哭意安撫她,又問及她與宋家相看之事,這才讓江宛與止住。
「宋家郎君是個極好的,只是不能瞧見你的婚禮,有些可惜。」祈嘉縣主聲音很柔,像是春風般吹入江宛與的耳中。
江宛與只淡淡一笑,不敢只說她的心意,只是順著祈嘉縣主的話往下講。
她們又閒扯了幾句,忽的聽得外頭一陣騷亂,祈嘉縣主正欲叫人出去瞧瞧,便見染血的雲卿鸞推門闖了進來,身後好像是有人在追她。
雅間內的幾位小娘子都嚇了一跳,江宛與眼疾手快扶住奄奄一息的雲卿鸞,又叫使女將門關上。
她扶著雲卿鸞,自然也瞧見了她胸口處插著的飛鏢,那處流出的血都不是尋常的鮮紅色,而是近趨黑色,江宛與不敢貿然將飛鏢拔出,只是望著雲卿鸞的臉。
雲卿鸞眼前一片模糊,只依稀辨認出眼前的人好像是江宛與,於是費盡力氣抓住江宛與的衣袖,從口出吐出幾個字。
江宛與將耳朵湊近才聽清她說的是什麼。
勞煩娘子送我回家。
人都跑到跟前了,況且又是雲大相公家的千金,總不能見死不救,雖不知曉她為何傷成這幅模樣,但總歸不能將她放在此處。
祈嘉縣主也是看出江宛與的為難,開口道:「先將她送回去吧。」
言罷,她又轉頭對屋內的小娘子們道:「此事與我們無關,今夜所見的還望各位姐妹不要往外說,便當從未見過。」
在座的都是祈嘉縣主的好友,聽她如此說,自然都是應下。
外頭不知何時飄起了飛雪,北風一陣一陣的刮。
祈嘉縣主與江宛與共乘一輛馬車,如今車上也多了一個人。
雲卿鸞想來已是疼的暈過去了,她們不懂藥理,不敢擅自替她包紮,只是讓馬車快些到雲家。
雲卿姿吃了晚飯正坐著習字,便聽驚玉來報,門房處的人說江二娘子在門外要見娘子。
她雖疑惑,但還是起身穿衣,既然江二娘子是等在門外不進來,她也不好在屋子裡等。
天上飄著小雪,侍歌舉著傘與她同行,不多時便到了雲府正門。
江宛與在寒風中站著,見她來了,面上像是鬆了口氣,這令雲卿姿更為不解。
馬車瞧著不像是江府的,外頭罩著流蘇,車頂檐下掛著琉璃彩燈,照的江宛與華光流彩。
雲卿姿上前,「江二娘子,不知有何事尋我?」
江宛與呼了一口氣,將馬車旁的帘子掀開,馬車內也點著燈,裡面一覽無餘。
祈嘉縣主衝著她微笑點頭,懷中還半躺著一個小娘子,像是睡著了一般,滿臉蒼白,嘴唇卻是烏紫。
雲卿姿心中大駭,轉頭看向江宛與,江宛與忙低聲與她解釋原委:「她在潘樓闖進來便如此,你還是快些將她接進去。」
她頓了頓:「你妹妹還中了毒鏢,若是需要,祈嘉可往宮中遞牌子將女醫請來,別的太醫就怕請不來。」
宮裡一直有女醫專為宮裡的娘子或是皇室公主縣主瞧病,自然也有擅長解毒的女醫,她說這番話也是為著雲卿鸞著想。
一個女娘在外頭遇刺,怕就怕傳出去有人胡言亂語,外頭的郎中萬一是個嘴上沒把門的,那傳出去更不好聽,宮中的女醫好歹不會用這個事做文章。
雲卿姿自然也知曉她話里的意思,只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朝著祈嘉縣主道謝。
侍歌將雲卿鸞背進府內,此事是瞞不住的,但是也要等弄清楚雲卿鸞身上的毒是什麼才好告知雲箋。
「三娘子莫急,出藩樓時我便讓使女去宮裡請女醫了,再過會子該是到了。」祈嘉縣主見她著急,忙開口。
江宛與也道:「你安心,今夜的事我們都當沒瞧見,外頭風大你快回去吧。」
說罷便輕輕推了推她。
雲卿姿又道謝了一番,望著江宛與的眼神更多了幾分感激。
回到花朝築時,侍歌已將雲卿鸞染血的斗篷換了下來,她仔細觀察毒鏢,發現是特製的,並不是她平日能見到的飛鏢。
箭尾都已經發黑,想必箭頭更是如此,她猜想這並不是一般的毒藥,得立刻將毒鏢取出,不然雲卿鸞可能撐不到女醫來。
她讓驚玉去燒熱水,歲桃輔佐她取毒鏢。
雲卿姿雖然著急,但侍歌是懂包紮的,只是探不出雲卿鸞是中的什麼毒。
她心中納悶,雲卿鸞何時去的藩樓又是被誰所害?在門口時也未曾見到尋雙,難不成這丫頭又一個人偷偷溜出門了。
她有些著急,正要去喚慶皓,卻聽見床榻里雲卿鸞的輕呼聲。
雲卿鸞是被疼醒的,毒鏢不能直接拔出,裡頭又一彎刺勾,需要用刀慢慢劃開皮肉才能將毒鏢取出,過程極其痛苦。
雲卿鸞疼的迷糊,止不住的喊阿娘,雲卿姿忙進去握住她的手。
好似雲卿鸞看見她了,口中也從阿娘換成了顧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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