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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做這些,誰又能抬舉你?你爹爹?還是你妹妹?」
她這話說的極為傷人,雲卿姿就這樣望著她,許久才冷笑一聲:「祭奠母親本就是作女兒的本分,我不為討好誰,也不指望誰能抬舉我。」
話畢,薛小娘眉毛一抬,冷哼一聲,也不再說什麼,用手扶著額角,定定的看著她。
雲卿姿捏著盞子,半晌不說話,薛小娘蹙了蹙眉,「阿宓,留下來用晚飯吧。」她語氣柔和了不少。
「小娘自便,無景有事先回了。」雲卿姿也不管她聽了是什麼反應,說完便走,不帶一絲留戀。
薛小娘看著雲卿姿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幾絲冰冷,手往桌案上一擱,將茶盞碰到。茶水濺了一地,伺候的使女連忙拿帕子將薛小娘的手擦淨。
「她如今倒是見縫插針告訴我她小字喚無景,不是什麼阿宓,」薛小娘冷笑一聲,「阿宓這個名是她周歲便有了,這是說換就換的嗎?想得美。」她冷森森地說著,荼白在一旁也不知接什麼,好在薛小娘本就不需要他人回應附和,但凡她認定了什麼事便死死咬住不鬆口。
夜晚只帶了些許涼意,雲卿姿同侍歌慢慢走著,順著月色漫步在青石板路上。路上偶爾遇上幾個打著燈籠的使女,微風駛過,雲卿姿攏了攏肩上的斗篷,倒春寒果真冷得厲害。
二人沉默不語,腳步不急不緩的回了院子。
過了幾日,睦元堂突然派人傳話來說溫娘子來訪,要各位娘子去見見。清谷覺得有些奇怪,替雲卿姿綰髮時便疑惑道:「這溫家同我們家可沒什麼交情,最近來的勤了不說,今兒還得娘子親去見,這算是哪門子的親戚?況且,她這和離過的婦人叫未出閣的娘子總是瞧見,怕是有些不妥。」
「你這話說得刻薄了些,不許再說。」雲卿姿抬手拍拍清谷綰髮的手,眼中帶了分警告。
整理釵環的歲桃聽了玩笑道:「清谷姐姐太苛責了罷,若是和離過的婦人不能同未出閣的小娘子見面,那又有許多被休棄的婦人如何是好?難不成人人都去投庵堂?」
清谷被她說得臉紅,几旁的使女也低聲笑著,侍歌也調侃道:「清谷小娘子,日後可萬不能和離,不然你便不能見那些個待字閨中的小娘子了。」
清谷羞得臉紅,侍歌又在一旁招她,她讓歲桃接了綰髮,滿屋子追著侍歌跑。見清谷半晌追不上侍歌,一屋子的使女笑得更甚。
雲卿姿收拾妥當了便去睦元堂,到時只見睦元堂一片歡聲笑語。
溫娘子同蘇大娘子正在說話,上座的雲老太太樂呵呵的笑著;雲舒菸倚在蘇大娘子身上瞌睡;雲舒窈坐在下首陪笑著,再往下便是雲泠,怯怯的坐著,見她來了,點頭微笑。
雲卿姿行禮後落座,雲卿鸞也姍姍來遲,她見同雲老太太說笑的溫娘子,眉頭一挑,眼中閃爍著幾分不悅,但依舊規規矩矩的行禮。
「好端端的,這溫娘子怎的又來了?三天兩頭來一趟,莫不是誰家又開馬球會了?還是把我們家當茶館了,閒了便來坐,不閒也來坐。」雲卿鸞一落座便同雲卿姿咬耳朵,說的話含了十分抱怨。
雲卿姿微愣,語氣沾了些涼意:「卿鸞,悄聲些。」又道:「來者是客,切不可如此無禮,況且這是二嬸的閨中密友,祖母以禮相待,我們也不可壞了禮數。
她說完,雲卿鸞憤憤看了眼溫娘子,壓低了聲音道;「便是二嬸的好友,和我們大房又有什麼干係?我們還得巴巴的來見她,前幾次來我也沒聽誰讓我們來見,這其中,指不定有什麼貓膩呢!」
「況且,這溫娘子回京那日我們便在長街上見過了,若說不正式,那孫家插花宴,趙家馬球會,便是那江家、張家辦的什麼詩會也是時常見到,怎的回了家還得來見?」雲卿鸞急急地說。
雲卿姿張了張嘴,還未說話,上座的雲老太太便便道:「無景,卿鸞,你們倆個小丫頭嘀嘀咕咕地在說些什麼?」
雲老太太早便注意到了雲卿鸞的小動作,原是不打算說什麼,只是見雲卿鸞面色嚴肅抓著雲卿姿半晌了,這才開口。
二人一時怔住,雲卿姿反應快些,忙笑道:「祖母勿怪,這丫頭纏著要我給她繡方帕子呢。」雲卿鸞聽了忙附和,雲老太太將信將疑,這便才搪塞過去。
坐於雲老太太身旁的溫娘子聽著雲卿鸞想要帕子,想了下,開口道:「六娘子若想要繡帕,我可繡幾方送與小娘子。」
雲卿鸞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且語氣中有些示好的意味在裡頭,她求助般看了眼雲卿姿,見對方搖頭,她方道:「娘子遠來是客,怎的好勞煩娘子,若我應下,祖母怕是要罵我沒規矩了。」
溫娘子訕訕一笑,頗有些歉意的看向老太太,下頭的小輩們面面相覷,她示好的樣子過於明顯,便是最小的雲泠也瞧出來了。
老太太拉過她的手,柔聲道:「她們女兒家針線活不好,便是平日裡頭躲懶偷閒,你且不能助著她們的脾氣。我家裡頭的女孩子便沒有誰的女紅拿得出手。」
蘇大娘子聽了忙附和道:「是這樣,家裡幾個女孩子針線真真是一個賽著一個丑,便是前兩日,我讓菸兒繡對鴛鴦,她繡出來的鴨子不似鴨子,鴛鴦不似鴛鴦,還梗著脖子非說是鴛鴦,弄得我真是哭笑不得。」
「便是她幾個姐姐,女紅也是一塌糊塗,想來是我雲家的孩子命里沒有「精通女紅」這幾個字呢!」蘇大娘子笑著調侃著,雲舒菸也早醒了瞌睡,聽著母親調侃自己,有些羞澀的躲在雲舒窈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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